這種感覺埃德溫太熟悉了——Kingsman裡的亞瑟老頭在評估對方時都會露出這種看似老狐狸般的神情。
尼克·弗瑞開門見山地問道：“我們是想知道，你到斯塔克家是要做什麼。”
他的身體前傾，僅露出的那隻眼盯著眼前的埃德溫，壓迫感十足。
他沒有選擇用話術過多繞彎，再切入正題，而是直接開口問道。
埃德溫在資料上與斯塔克並無關係，尼克·弗瑞想先聽聽他的回答，再做判斷。
但埃德溫身體微微靠在椅背上，簡陋的座椅被他坐出了一副在什麼高檔居所的神態，不緊不慢地開口：“這是逼問，還是請求般的詢問？”
“如果是前者，我想我要聯係倫敦警局和我的律師，來維護我的權利，但如果是後者——”
他頓了一下，以一種循循善誘的姿態繼續開口，“我們可以交換一下情報。”
尼克·弗瑞的動作僵了一下。
這場談話的主動權似乎悄然無聲之間就到了對方手中。
“什麼情報？”尼克·弗瑞很快掩飾了自己的心態，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開口問道。
埃德溫同樣知道點到為止。
他在對方身上沒有感受到惡意，對方擺出的姿態更像是在保護托尼·斯塔克，埃德溫將那份厚厚的合同拿出，擺放在桌上，推向尼克·弗瑞。
“我和霍華德·斯塔克先生有一麵之緣，他委托我成為托尼·斯塔克先生的家庭教師，這是我們之前簽訂的合同資料。”埃德溫說道，“但顯然，托尼和他的父親關係並不好，他不承認這份委托，但我不想因此辜負了霍華德先生的信任。”
他恰到好處地皺起眉，表露出一副為此困擾的神色：“我希望知道，托尼和霍華德先生之間發生了什麼——霍華德先生沒來得及和我說，但我想，他是深愛自己兒子的。”
尼克·弗瑞抽了抽嘴角。
對方的回答出乎了尼克·弗瑞的預料，這似乎也並不是什麼不可以說的事情。
但之前，埃德溫所在的地方的異常空間波動讓他很在意。
“那我想知道的是，最近，或者說昨天，你身上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
尼克沒有立刻回答埃德溫的提問，而是以一種肯定的語氣問道。
“什麼事情？”
埃德溫麵露迷茫，他似乎短暫地陷入回憶當中，然後茫然地搖了搖頭：“我想不出來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一位合格的特工自然擁有著足夠的演技，埃德溫的表現讓尼克·弗瑞無法挑出任何毛病。
而這時，他的手下探員也發來簡訊。
在將這家快餐店清場後，尼克就讓手下的研究人員在周圍重新檢測，但簡訊顯示，這裡的空間數據沒有任何異常。
——難道真是意外？
尼克·弗瑞有些不確定地想著。
他沒有再提問，而是選擇回答了埃德溫的問題：“我大概聽說過一些霍華德和他兒子之間的關係。”
*
正如埃德溫所推測的那樣，托尼和霍華德關係並不融洽，甚至一些與霍華德關係好的探員都有所耳聞。
霍華德幾乎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撲在工作上，導致他對托尼的關心減少，甚至對他態度冷淡，這導致在青春期後的托尼對霍華德十分抵觸。
尼克·弗瑞沒有透露太多的信息，便和科爾森探員一起離開了這處快餐店，但埃德溫大概也能猜出和分析出一部分。
兩人並不是觀念或是無法調和的“矛盾”，托尼也並不是真正地憎惡自己的父親。
得知這點，埃德溫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在離開快餐店後，埃德溫重新回到那處屬於斯塔克的彆墅前。
如果僅僅是和托尼接觸，並成為他的家庭教師，埃德溫能夠列出很多計劃——比如從斯塔克工業入手，比如研究他的行程多次偶遇。
但埃德溫在合同上發現，像是太了解自己的兒子，霍華德授予了他出入斯塔克彆墅的自由。
那就有了一個更加簡單直接便捷的做法。
埃德溫重新刷開了斯塔克彆墅的房門。
經曆過宿醉的褐發青年此時又陷入酒精導致的昏厥當中，埃德溫繞過地上的瓶瓶罐罐，走到了彆墅的調酒區。
如他所料，這裡的材料一應俱全。
托尼是被玻璃間碰撞的聲音弄醒的。
宿醉讓他的頭有些發昏，但他判斷出來了——這間彆墅有其他人進入。
他撐起自己身體，搖搖晃晃著走向聲音來源處，手上不忘拿起一個空瓶子當做防身武器。
然後他看到了站在調酒區桌台前的黑發青年。
托尼搖了搖頭，隻覺得眼前的黑發青年有些眼熟，過了一會才想起來，這就是剛才自稱是霍華德找來的，要成為他“家庭教師”的人。
托尼皺起眉：“喂——你這家夥怎麼又進來了，我不是說了——”
玻璃與桌台碰撞的聲音打斷了托尼的話。
埃德溫將一杯調好的酒放在吧台上，透明的玻璃杯中不同顏色的酒品混合出好看的顏色，在燈光的照耀下晶瑩透亮，冰塊在其中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剛調好的，要嘗嘗麼？”
埃德溫抬起頭，細邊金絲眼鏡後，黑色的眼睛透過鏡片看向站在那裡的褐發青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