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皇帝就是堅持要自己批奏折,才會差點沒了命!
這幾年批奏折的事情由他代勞,皇帝的身體就好了很多,但每次有點什麼讓他憂心的時候,他的身體又會變差。
呂慶喜轉而說起彆的,轉移皇帝的注意力:“皇上,老奴手底下有個酒樓叫青雲樓,那青雲樓的飯菜可是一絕……”
皇帝聽著呂慶喜的訴說,來了興致:“哪天我一定要去嘗嘗。”
“等皇上您好了些,老奴就帶您去。”呂慶喜道。
同一時間,沈芝蘭帶著沈夫人,進入京城一家書店。
一些書店隻賣新書,但也有些書店會收一些舊書拿來出售。
沈夫人逛的,就是那些出售舊書的書店,她會先去看店主珍藏的舊書,從中選出自己想要的購入,然後再去翻看那些普通舊書。
從這些普普通通的舊書裡,有時候也能淘到一些寶貝。
這家書店店主覺得有價值的書,沈夫人早就已經看過一遍,她今天過來,是為了從那些普普通通的書裡淘些寶貝。
沈芝蘭對這些一竅不通,就站在自己夫人身邊,看著自己夫人挑選。
兩人正選著,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夫人對字畫古籍感興趣?”
沈芝蘭和沈夫人抬頭看去,就見不遠處站著一個約莫五十來歲,長須飄飄相貌堂堂氣質出眾的男人。
這人眼角已經有了不少皺紋,發間也有了白發,但頭發依然濃密,身材也保持得很好。
在同齡人裡,他絕對是數一數一的英俊。
沈芝蘭心裡咯噔一下。
他想象中的煢獨散人,就是這樣的!這人多半是個讀書人,說不定還學識出眾!
他夫人見了這樣的人,會不會嫌棄他?
“對,我對字畫古籍感興趣。”沈夫人大方開口。
特地來“偶遇”沈芝蘭夫婦的錢掌櫃聞言笑了笑,他調查過沈夫人,沈夫人之前就想求購周道的字畫:“我這邊有一幅字畫,據說是前朝周道所畫。”
沈夫人的眼睛亮了:“可否借我一觀?”
錢掌櫃拿出一幅字畫給沈夫人,沈夫人看到之後,驚呼一聲:“竟然是周道的真跡!”
說完,沈夫人顧不得其他,欣賞起來。
沈芝蘭卻是戒備地看著錢掌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人想做什麼?
錢掌櫃不知道沈芝蘭的想法,他看向沈芝蘭,舉手作揖:“沈掌櫃,久仰!我是裕隆商行的東家。”
沈芝蘭一驚。
裕隆商行是這幾年突然做大的一個商行,據說很有背景,而裕隆商行的東家,一直非常神秘。
這人真要是裕隆商行的東家,那他就不是衝著他夫人來的,而是衝著他來的了!
沈芝蘭滿臉笑容:“原來是裕隆商行的東家,久仰久仰!”
兩人聊起來,互通了姓名,然後沈芝蘭就得知,眼前這個一身書卷氣的男人,叫錢富貴。
大腹便便還禿頭的沈芝蘭和豐神俊朗的錢富貴麵麵相覷,突然有些惺惺相惜。
錢富貴並不是假名,是真名。
錢家是商戶,錢掌櫃的父親還沒怎麼讀過書,給孩子起名自然就挑自己喜歡的字。
於是,老大叫錢富貴,老一是女兒叫錢美人,老三則叫錢富裕。
錢家人的名氣雖然俗氣,但長相是真的好,錢掌櫃從小就是個俊俏孩子,長大後更是個翩翩公子。
他還讀過書,考上了童生。
但他受不了讀書的苦,實在不愛讀書,也就沒有往下讀。
他在讀書方麵的天賦遠比不上他妹夫,他妹夫都到了三十多歲才考上舉人,他真要選擇讀書,說不定現在都還沒有考上舉人……他很慶幸自己早早放棄了走這條路。
尤其是在他妹夫被砍了腦袋之後。
錢富貴有意交好,也就跟沈芝蘭相談甚歡,聊著聊著,他提到自己想去南方做生意,想跟著沈家的船隊一起南下。
錢富貴生意做得很大,但他的生意都不在京城。
燕郡王很小心,一直讓他在外麵發展,他一年也就進京兩次,給燕郡王送完錢就走。
而他要去南方做生意,這是事實。
晉王在南方有些生意……燕郡王想讓他去把這生意搶了。
至於他為何要跟沈家的船隊同行,自然是為了見見那煢獨散人。
這人將他妹夫寫得這般好,興許是他妹夫的朋友!
他妹妹一共生育了三兒兩女,其中四人確定已經沒了,但他的大外甥女李珠興許還活著。
李家出事後,他大外甥女被夫家趕出家門……她有沒有可能逃去了江南?
黎青執並不知道自己的舅舅,打算南下來找他的姐姐。
他也並不知道,原主在很多人眼裡,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當年原主逃跑之後,那欽差安排了人去抓。
盂縣百姓其實很喜歡李兆這個縣令,而對嘴裡說著要賑災,結果啥也沒乾的欽差很不滿。
那欽差到處抓捕原主,盂縣百姓便告訴他,說原主被洪水衝走了。
好幾個百姓都說自己看到了原主被衝走,那欽差也就信了,沒有繼續抓捕——李直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並未將之放在心上。
此刻,黎青執正在麵試想來他的學堂當先生的人。
這些人裡,有幾個他認識,姚振富就是其中之一。
但大部分人他不認識,此刻這個正對著他大誇特誇的人,他就不認識。
“黎先生,崇城縣往前數幾百年,往後數幾百年,都沒有你這樣聰明的……”一十多歲的瘌痢頭男子一臉諂媚,好話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