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家鋪子,一家專門賣首飾,一家專門賣胭脂水粉,後者還出售一款價格昂貴還好用的澡豆,用這澡豆來洗臉洗手,不僅能洗得很乾淨,還能留下些香味。
當然,價格不便宜就是了!
這兩家鋪子都是燕郡王開的,管著鋪子的就是錢富貴,而這鋪子剛開,生意就非常火爆。
燕郡王見狀,覺得將錢富貴叫來幫他做生意賺錢,是個再正確不過的事情。
錢富貴當真是個點金手,特彆會賺錢。
要是一直讓他管著裕隆商行,要是他家裡人沒出事,裕隆商行說不定還開得好好的!
都怪呂慶喜!
不過現在,呂慶喜肯定很難受,畢竟宮裡的那個齊安,已經被廢了。
就算這孩子活下來了又怎麼樣?頂著一張被燙得不成樣子的臉,齊安已經不可能當皇帝了!
就是可惜了他在皇宮裡安插的人手,這次之後,他在皇宮裡的釘子,差不多全被拔除了。
但這是值得的,畢竟齊安廢了。
燕郡王又給了錢富貴一些銀子,讓錢富貴多找些工匠,去製作胭脂水粉還有澡豆之類,這才讓錢富貴離開。
等錢富貴走後,燕郡王的先生就開口:“王爺,京城現在聚集了很多舉人……您可以去跟那些舉人聊聊。”
晉王脾氣一直不好,但燕郡王對外的形象,是溫文爾雅平易近人的。
從多年前開始,燕郡王就頂著這麼一副麵孔,接觸京城那些職位不高的官員,拉攏了很多人。
現在有這麼多舉人來到京城,又到了燕郡王禮賢下士的時候。
燕郡王對此並不排斥,他問自己的先生:“先生,那些舉人裡,值得拉攏的人多嗎?”
那先生道:“沒有三年前那麼多。京城近來風起雲湧,一些家境不錯的,這次都沒來參加科舉,就等著將來的恩科……”
新皇登基,往往會開恩科。
都知道皇帝活不長了……對那些有門路知道些朝中動向的舉人來說,明年年初參加科舉會卷入麻煩,還不如等新帝登基時局平穩之後,參加恩科。
而對燕郡王來說,他最想拉攏的,就是這些有背景的舉人!
眼下這些舉人沒來京城,需要拉攏的舉人自然就少了。
但還是有一些的!
燕郡王的先生拿出一份名單,名單上,黎青執的名字,竟是待在榜首!
燕郡王見狀有些好奇;“這黎子霄是誰?我之前都沒有聽說過。”
“他是江安省的解元,據說張巡撫非常欣賞他,他的文章也寫得很好,這次科舉,有望得一甲。”
“張巡撫啊……”燕郡王對黎青執感興趣了。
另一邊,呂慶喜又一次出了宮。
柳貴妃回宮之後,宮裡事情有點多,他就在宮裡住了幾天,今天才出宮。
其實,要不是李珠給她傳消息,說是盧明山找到了,他都不一定會出來。
李珠一看到呂慶喜,就道:“千歲爺,我找到了盧明山。”
“讓你找的人有眉目嗎?”呂慶喜問。
李珠道:“千歲爺,合適的人尚未找到。”
呂慶喜知道找不到像皇帝的人很正常,但還是有點失落。
見過齊安之後,皇帝約莫是身體不好,這幾天一直難以入睡。
這也是呂慶喜沒出宮的原因之一。
按照太醫的說法,皇帝就算好好保養,怕也隻能再活一年……他必須快點了。
“先把盧明山帶來吧。”呂慶喜道。
盧明山被關在外麵,進來彙報的隻有李珠,這會兒,呂慶喜讓自己身邊的護衛去把人帶來。
目送護衛離開,李珠道:“千歲爺,那盧明山就是個騙子,您是不知道,這些天他一直躲著,就是怕有人找他算命他算不出來。”
“當真?”
“千真萬確。”
“之前賞梅會上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問過他了嗎?”
“這……”李珠有些尷尬。
“如何?”呂慶喜問。
李珠道:“千歲爺,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李珠該不會抓錯人了吧?
呂慶喜正這麼想著,就見一個仙風道骨,鶴發童顏,一邊眉毛白一邊眉毛黑的道士被帶了進來。
呂慶喜看到這人有些恍惚。
眼前這人光看外表,就讓人覺得他是有真本事的。
這……真是個騙子?
呂慶喜一點不迷信,看到盧明山的時候,都覺得這人像是有點真本事的。
然後……他覺得有真本事的盧明山,剛見到他就跪下了:“千歲爺,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千歲爺您放了小的吧!千歲爺,小的錯了!”
他一邊說還一邊磕頭,臉上更是涕泗橫流,看著慘不忍睹。
呂慶喜表情僵住,嘴角抽搐。
但過了最初這一陣的不適應,再去看盧明山,呂慶喜眼裡又露出奇貨可居的興味來。
不出意外的話,這人確實是個騙子,但正因為這人是個騙子,才更好用!
呂慶喜笑著看向盧明山:“盧道長請起!盧道長,咱家對你沒有惡意,隻想讓你幫個忙。”
盧明山站起身,點頭哈腰:“千歲爺您儘管吩咐。”
呂慶喜道:“不著急,你先去換身衣服。”
呂慶喜在看到盧明山的第一眼,就覺得盧明山是個再合適不過的,可以騙皇帝說皇帝有一子流落在外的人。
這人的長相,實在太能騙人了!
不過在讓他見皇帝之前,肯定要先幫他打響名聲。
至於怎麼打響……
呂慶喜知道京中很多官員的隱私。
他將那些信息告知盧明山,讓盧明山偶遇那些官員,然後指點一番……京城的人,自然會覺得盧明山是個有真本事的!
至於先從哪個人開刀……寵妾滅妻的戶部尚書,他那個妾室生的兒子,不是他的。
呂慶喜在京城有很多人手,這些人查到的消息不知凡幾。
他輕輕鬆鬆,就能將盧明山推上神壇,讓人覺得盧明山算什麼都準,是真正的得道高人!
正琢磨著這件事,盧明山回來了。
換了一身道袍的盧明山,瞧著竟有點像神仙。
呂慶喜讓盧明山坐在自己麵前,還讓人給盧明山上了茶。
盧明山一點沒驚慌,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好似被呂慶喜抓來,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呂慶喜對他這樣子,著實是滿意到了極點:“盧道長,讓我猜猜,賞梅會上的事情,是李兆的親朋讓你做的?”
盧明山聞言,一臉糾結:“千歲爺,賞梅會一事,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當時就是聽說那範維言非常倒黴,想從他身上騙點銀子,可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突然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都不記得了……”
呂慶喜沒相信盧明山的話,以為盧明山就是不想說。
他也不是很在意,隻要盧明山能幫他辦事就行。
至於事後……找人假冒皇子一事乾係重大,稍有不慎他和柳貴妃就會因為偽造皇室血脈沒命……到時候盧明山必須死!
不過他會給盧明山多燒點紙錢。
呂慶喜道:“你不想說,就不說吧……不過從今日起,我這個護衛就是你的學生了,你記得聽他的話,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說完,他就指向身邊一個年輕的護衛。
盧明山一口答應,但還是補了一句:“草民不是不想說,是真的不知道。”
呂慶喜當然不信。
他讓人將戶部尚書的事情說給盧明山聽,順便教盧明山如何踩著戶部尚書揚名。
做完這一切,呂慶喜又了解了一下這些天發生的其他事情。
得知燕郡王開了兩家店,那兩家店的生意還極為火爆……呂慶喜惱怒異常:“小公子受了那麼重的傷,他倒好,還有心思開鋪子。”
這兩家鋪子,他是無論如何,都要毀了的!
他厭惡燕郡王。
隻是這做生意的事情……
呂慶喜又將李珠叫來,問起此事。
李珠當即道:“千歲爺,此事要解決不難。”
“珍珠有何想法?”
李珠道:“千歲爺應當知道金葉繡坊?娘娘一直喜歡金葉繡坊的東西,那金葉繡坊的掌櫃來京城了,還帶來一些首飾和胭脂水粉……”
呂慶喜知道木掌櫃的生意能做大,跟金葉繡坊有很大關係。
但他並不知道金葉繡坊的掌櫃竟然來京城了。
等等,金葉繡坊……呂慶喜突然想到,他之前派人去調查黎青執,然後從一些來京城的舉人船夫那裡,知道了不少黎青執的事情。
這金葉繡坊,好像是黎青執的妻子開的?
最近怎麼……哪裡都有黎青執?
這也太巧了!
李珠將自己打算跟金小葉一起開鋪子的事情說了,還說她一定想辦法將燕郡王的兩個鋪子的生意給搶光。
呂慶喜對此很滿意,直接道:“你將要賣的首飾送一些過來,要貴重些的,咱家送去給娘娘戴。”
當初金葉繡坊的東西,就是給柳貴妃用了之後,京城才風靡起來的。
現在的首飾,自然可以如法炮製。
這幾天柳貴妃沒少跟他提起黎青執,還說起了黎青執的夫人……她肯定願意幫黎青執的夫人一個忙。
想到開店跟燕郡王搶生意要錢,呂慶喜還道:“你去賬上多支點銀子,開鋪子的時候,就開在燕郡王的鋪子對麵,或者旁邊!賺不賺錢無所謂,一定要讓他賺不到錢!”
“千歲爺放心!”李珠連忙道。
她不僅會讓燕郡王賺不到錢,還會讓他虧錢。
現在,燕郡王是她最厭惡的人!
不過既然呂慶喜這麼說……那鋪子的盈利,她就可以全部給金小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