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含含糊糊的,具體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但我確定徐叔肯定在那邊兒有安排。”同事說道。
沈葵沉吟片刻,又問道:“那北邊……具體是哪裡?”
或許是沈葵的表情太過嚴肅,同事們見狀紛紛打趣道:“怎麼,小沈,有點兒心急啊,這就琢磨上了?”
沈葵勉強笑笑,找補道:“這不是要打聽清楚,才好提前準備嘛。”
同事說道:“好像是靠近漠河那邊兒的一個小城市,挺冷門的,我記得之前聽到徐叔說了之後還特意去查過一下,你稍等啊,搜索記錄裡應該還有,我現在看看。”
同事說著便掏出手機查詢起來,不一會兒,他興奮地說:“找到了!是若水市!”
“若水啊……哎呦,我知道這個地方……”
同事們議論的聲音逐漸遠去,“若水”二字一入耳,沈葵便覺得眼前一花,她的麵前仿佛憑空飄起了鵝毛大雪,眼前的一切不斷地向前延伸,漸漸拉扯成雪白的一片。
她不由得有些恍惚,眼前的畫麵仿佛信號不穩定的視頻正在斷續地播放。
她時而如同翱翔空中的鷹隼,快速俯掠過茫茫的雪原;時而如同隧洞中的螞蟻,仰視著雪花如山崩一般緩緩飄落,她的大腦出現一種缺氧般的阻塞感,思緒也因此變得遲緩,眼前的畫麵逐漸由明轉暗……
就在一切徹底歸於黑暗之前,她的眼前快速地閃過了一座由灰白色大理石砌成的祭壇。
祭壇的中央立著一根石柱,五人合抱粗細,大約有兩層樓高,石柱的周身雕刻著密密麻麻的圖騰,儘管隻是匆匆地一瞥,但沈葵也一眼就認出,那些或大或小的圖騰……竟然都是銜尾蛇的圖案!
那是……裔神教的祭壇!
這念頭一起,仿佛有萬千根銀針同時紮入腦海,劇烈的疼痛讓沈葵不自覺地驚呼出聲,她雙手抱頭,低著身子,不斷地顫抖。
原本還在閒聊的同事們被她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紛紛上前關切道:“小沈!小沈你怎麼了?沒事吧?”
“我……沒事。”
沈葵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劇烈的疼痛讓她渾身都在不斷地顫抖,她感覺到自己觸碰到了某些關鍵的東西,雖然此刻她的身體正在承受著折磨,但這一發現仍然令她內心無比地快意。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在同事們的安撫下逐漸調整著呼吸,疼痛漸漸褪去,她的大腦恢複了清明,她清楚地意識到方才所看到的畫麵,恰恰與她記憶中的雪地、以及陸崢嶸口中信奉邪神的村莊重疊起來,一種強烈地直覺告訴她,這個地方或許就隱藏著她所追尋的真相。
“若水……”
沈葵不自覺地喃喃。
然而這話聽到同事們耳中,卻讓眾人不由得失笑:“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著呢,先把身體調養好吧。”
“若水……是個什麼地方?”沈葵好不容易喘勻了氣,她抓著其中一名同事的胳膊,輕聲問道:“你剛才說,你知道這個地方……”
“哎呀,小沈,你不要擔心,咱們就也是閒聊,說不定是小張聽岔了,壓根兒就沒這回事兒呢!你放輕鬆,年輕人,身體要緊,不要氣出什麼毛病來……”
沈葵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說道:“不是的張姐,我剛才岔了口氣,這會兒已經緩過來了,就是挺好奇的,我還從來沒去過北方呢。”
“嗐,”張姐笑眯眯地說道:“若水啊,就不是個人呆的地方,我弟媳就是從那兒出來的。雖說是個地級市,但因為位置已經接近北極圈,天寒地凍的,一年到頭就沒個雪化的時候,經濟也一直發展不起來,年輕人早都跑了,我聽說七八十平的房子在那兒都才賣五六萬,你們想想都成什麼樣兒了。”
“七八十平才五六萬?!咱們國家現在還有這種地方?!”同事們紛紛驚歎。
“那可不。”張姐說道:“我聽我弟媳說,那邊有些地方挺亂的,雖說是個市級,但是周邊的很多村莊都是區域自治,市裡根本管不了,一個村裡一兩千人,家家戶戶都沾親帶故,規矩還多,村裡人隻聽村長的話,市裡的領導誰來都不好使,還特彆排外。之前有幾年流行去那邊旅遊,看那個極……極什麼?”
“極光!”
“對對,看極光!結果有個女遊客在周邊的村子裡失蹤了,據說這事兒鬨得挺大的,但後來也不了了之,再之後去旅遊的人就少了。”
張姐說到這裡也不由地疑惑起來:“話說回來,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老板乾嘛要在那兒建分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