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並沒有在背後說人家壞話,但是那種抓包後產生的心虛並沒有因此減弱半分。
金悅可很快意識到了什麼,嘴上雖然說著“又沒說人家壞話,怕什麼”,但還是立刻收斂了笑容,假裝無事地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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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芝之在筆記本寫下了自己的解題思路,正想問一下孟遙清這樣對不對。
偏過頭,卻見他正望向教室裡側的窗戶。
窗外有一株高大的異木棉樹,枝頭綴滿了絢爛的粉,白芝之看過去的時候,正好有一隻白色的鳥撲簌著從樹梢飛走了。
“窗外的花真漂亮呀。”她讚歎一句。
孟遙清恍若未聞,收回視線後低垂著眼睫看了看她的筆記本,將某道公式圈了起來。
“這裡,不該用這個公式......”
白芝之時不時地點點頭,很快在本子上寫下正確的公式和之後的步驟。
她來找孟遙清問物理題,一開始確實是帶著幾分給季茹找不痛快的心思的,但是當邁出了那一步後,她又有點後悔,覺得自己太衝動了,為了爭那一口氣去惹上這麼一個人,不劃算的。
思及此處,她小幅度地側過臉,怯怯地看了眼少年沉靜昳麗的側臉,又飛快低下頭,臉頰泛起淺薄的紅。
但是孟遙清同學講題講的真好呀......
雖然冷冷淡淡的,也不讓她靠太近,但講起題來卻很耐心,有些步驟見她第一遍聽不懂,就會更加詳細地再講一遍。
清泠泠的嗓音低低緩緩,如同晨露自芽尖滴落,又融入草地,讓白芝之的耳膜漫起酥麻的癢意。
“謝謝你孟遙清同學,這題我會了。”
她攥著水性筆的手緊了又緊,指尖泛起不明顯的白,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下次我有不懂的題,還可以再來問你麼?”
“......”
孟遙清沒有第一時間給予她想要的回應,反而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他沉默的時間很是短暫,白芝之卻覺得時間的細沙沉澱得格外緩慢,尖利的砂礫在她的心臟細細碾磨,積攢起讓人難以忽視的疼。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變得格外不自然,這時,她終於聽到孟遙清開口。
“有不懂的問題最好還是去找老師比較好。”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要怎樣說才更為得體,“我更希望我的課後時間能完全屬於我自己,不好意思。”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不帶絲毫惡意,但其中的不近人情還是讓白芝之的心又沉下去幾分。
女生眼中的希冀迅速褪去,轉變為一種無所適從的失落和彷徨,隱隱淚意隨之浮現。
在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她還能欺騙自己,或許他讓自己去找老師問問題是不想讓季茹盯上她,但當聽到後一句,她就知道自己純粹是在自作多情。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她再糾纏,就顯得她很不識相。
“我、我知道了。”她咬了咬唇,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莫名哽咽道,“我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語畢,不等孟遙清再說什麼,她就匆匆地抱著筆記本跑了。
看得孟遙清滿頭霧水。
“她剛剛那樣是要哭了?”他扭頭看向同桌的季燦,有些費解,“是我說的話很傷人嗎?”
“唔?”季燦咬著薯片,回憶了一下他剛才的發言,“傷人嗎?沒有吧......”
但是想起來白芝之那樣確實是要哭的樣子,他想了又想,最終把這歸咎於是她自己的問題。
“是她太脆弱了吧。”他下結論。
孟遙清慢半拍地點了點頭,麵上猶帶遲疑。
季燦便開解他,“無所謂,反正她之後應該不會在課後來找你了,多好。”
聞言,孟遙清徹底不再糾結,眉舒目展,“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