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色緊繃，刻意放平的聲線發著微乎其微的顫，“畢竟我們也好久沒有親熱過了。”
岑檸低下頭，假裝自己很努力地在看腳下的路。
這麼難為情的話他是怎麼好意思說出來的啊？
她都不好意思聽......
空氣安靜了幾秒。
最終，岑檸輕咳一聲，選擇岔開話題，“餓了，你車停哪兒了？”
孟遙清有些失望沒能得到她肯定的應允，但也沒太過氣餒，在解答了她的問題後順勢和她說起了今天要去的這家餐廳的招牌菜。
在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以後，他為岑檸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然後就聽她歎了口氣。
“唉！”
這一聲簡單的歎息，包含了太多心酸和憤懣，讓孟遙清不禁好奇，“怎麼了？”
她一邊係安全帶一邊答，“想起了我沒過的科目二......算了，那不重要，你專心開車。”
“嗯。”孟遙清點開導航，“你下次什麼時候考？我幫你複習。”
“再說吧，短時間內不是很想考了。”岑檸打開車窗，安詳地闔上眼，施施然道，“開車吧小孟。”
新上任的小孟司機笑著發動車子，配合道，“知道了大小姐。”
正是下班高峰期，A大附近的幾條街都挺堵的，雖然訂的餐館不遠，但過去花的時間還是比岑檸想象得要久一點。
停好車以後，孟遙清十分敬業地幫岑檸拉開了車門，然後拎起了她的包，“到達目的地了大小姐。”
岑檸彎腰下了車，做足了傲慢的姿態，從包裡掏出幾張現金拍在他胸口，“嗯，服務不錯，下次還點你。”
孟遙清瞬間繃不住笑了，將那幾張一塊錢疊好，“你居然還帶了現金？”
在點清具體多少錢以後又控訴起來，“才八塊錢？好小氣！”
“八塊錢怎麼了？夠你在麥當當吃一頓早飯了好不好？”岑檸一臉嚴肅地戳著他的肩膀，義正辭嚴，“而且你為我服務隻是為了錢嗎？年輕人，不要張口閉口的就提錢！你肯定是為了從我這裡學到什麼才跟著我的對不對？”
孟遙清樂不可支地笑道，“對對對。”
然後將那幾塊錢收好，在前麵帶路，“走吧，彆把我們家大小姐餓壞了。”
岑檸被他一口一個的“大小姐”叫得羞恥極了，但又有點暗爽，便沒有糾正他的稱謂，抱著他的手臂走向餐廳。
餐廳挨著一家大商場，在上完菜後，岑檸就念叨著等會兒要去逛逛，順便消食。
“對了，你現在是住校外嗎？”岑檸咽下嘴裡的食物，將視線從窗外的夜景轉移到對麵的人身上，“是在附近買了房子吧？”
“對，但還沒怎麼收拾好，就是剛好能人而已。”孟遙清說，“要過兩天才能整理完，然後把兩隻貓接過來。”
餐廳裡，隻有餐桌上的菜肴被燈光照射得格外清晰，餐桌外的任何事物，則是昏昏的，晦暗不明又曖昧不清。
孟遙清單手支下巴，俊美的臉被光影分割，一半暴露在明亮柔白的光照下，一半又像是藏匿於陰影處，唯有那雙眼睛，出奇一致的亮，水波粼粼，向桌對麵投去的眼神專注又柔和。
“等都收拾好了，你要去看看嗎？”他輕聲問。
岑檸含糊其辭，“有空再說。”
他了然地頷首，“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隨後給岑檸夾了一筷子的金錢蟹盒，“多吃點，看被軍訓累的，都瘦了。”
“是嗎？我隻覺得我黑了點。”
“下巴都尖了啊，明明我走的時候還有點圓......再嘗嘗這個。”
“唔，這個蝦好吃，等會兒打包一份給我室友，還有這個海鮮炒飯也是......”
這家餐廳的主菜都挺好吃，但是飯後甜品不是很合岑檸的胃口，口味偏淡，不甜。
雖然大家都說高水準的甜品就是不甜的，但岑檸比較俗，就喜歡吃甜一點的。
所以在飯後去逛商場的時候，岑檸又買了兩個冰淇淋，還都是雙球的，這樣，她一次能吃四個口味。
“誰能聰明得過你呀？”等她啃了兩口後把冰淇淋遞過來，孟遙清受不了地捏了一下她的腮幫子。
岑檸一下就躲開了，“彆把我粉底液蹭走了！”
孟遙清頗感遺憾地撚了撚指腹，“就輕輕挨了你一下。”
“反正就是不行。”岑檸蠻橫地說著，又就著他的手咬下他拿著的冰淇淋一大口。
孟遙清看著雪球的豁口上融化的一抹殷紅，舔了上去，像是咂吧了一下嘴，才說，“甜甜的。”
岑檸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他，“冰淇淋當然是甜的。”
他側頭瞥她一眼，“不是在說冰淇淋。”
岑檸：“？”
她欲再問，孟遙清突然提醒她，“你的冰淇淋要化了。”
岑檸一驚，連忙低頭咬了幾大口，牙齒都被凍得有點發軟了。
因為要趕在門禁前回宿舍，所以在商場逛了一圈後，兩人就乘車回了學校。
但這次停好車以後，孟遙清卻沒有第一時間下車為岑檸開門，而是在鬆開安全帶以後，將大開的車窗緊閉。
岑檸隱約預到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有些緊張，解安全帶的動作都不麻利了。
“要，接吻嗎？”她明知故問。
孟遙清輕輕嗯了一聲，湊過來與她兩額相貼，又用鼻尖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力度很輕，岑檸也不好意思再說那些毀氣氛的話了。
“這麼久沒見，你也一定很想我了，對吧？”他的聲音也柔柔的，像是在哄人，又像是蠱惑，“我的病已經好了，可以隨便親了，你真的不想親親我嗎？”
岑檸被他開口間濕熱的吐息熏得臉熱，鼻腔裡湧入冰淇淋甜蜜的氣息。
她沒說話，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頸，貼著他溫涼的唇瓣摩挲了一下，然後伸出舌尖探向他的唇縫。
原本還任她予取予求的男生立刻反客為主，手掌貼著她的後腦勺，更為激烈地吻了上來。
岑檸一直很討厭車子裡那種皮革和若有似無的汽油混在一起的氣味，所以每次上車都要開窗，但此刻，在密閉的車內空間裡，能被她吸入肺腑的就隻有他身上的清甜荔枝香，還有口腔中冰淇淋殘留的甜蜜氣息。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笨拙和莽撞，軟滑的舌尖在她的口腔橫衝直撞，時不時掃過她的軟齶。
岑檸被他舔舐得很癢，最終笑著將人推開。
這麼猝不及防的一推，將孟遙清打得措手不及，特彆是看到岑檸一直在笑，他懵乎的臉霎時燒起來，無措又焦急地問，“你笑什麼呀？”
他的吻技真的那麼爛嗎？
岑檸收斂笑意，嗔怪道，“還不是你一直舔我軟齶？很癢嘛。”
她用指腹蹭去嘴角透明的涎液，看著他又失笑起來，言語輕佻，“但是你的吻技確實不怎麼樣。”
孟遙清被她笑得窘迫極了，圈著她的腰把臉貼在她的頸窩，小聲嘀咕起來，“本來就隻親過那麼幾次啊，經驗不足嘛......你覺得不舒服嗎？”
不等岑檸回答，他又啄著岑檸的頸側，留下了一連串濕熱的吻。
“那你教教我好嗎？”他叼住岑檸的耳垂吸吮，齧咬，口齒不清地說，“是你說的，讓我為你服務彆想著錢，而是要從你這裡學到什麼......”
“我現在就想學怎麼和你接吻。”
“彆......”
岑檸捂住臉龐，幾乎要融化在他滾燙的懷抱裡，融化在他不知廉恥的表達裡。
“我才沒有那麼說，你彆偷換概念了......”她被反將一軍，大腦熱成了一團漿糊，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我也沒什麼經驗啊，怎麼可能教得了你？”
“是嗎？”他像是有些失落，頗為遺憾地歎了口氣，“那好吧，那我們隻能自學了，多練練，總會提高技巧的。”
他說著，又貼了上來，將岑檸本就斑駁不清的口紅蹭得更加模糊了。
十幾分鐘後，車窗被開了條小縫。
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岑檸調整了一下呼吸，對著車內的化妝鏡補口紅。
孟遙清半趴在方向盤看她，微闔著眼，慵懶的，帶著微妙的饜足。
他發現岑檸真的很喜歡塗水光感的唇部產品，最好還帶著細閃，水水潤潤的，讓他很想再品嘗一下那顆飽滿多汁的櫻桃。
於是他又傾覆而上，銜著那顆櫻桃吸吮，將所有甜津津的汁水吞咽。
氣得岑檸惡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舌頭。
“唔——”
他捂住嘴，剔亮的眼珠浮起水光，委委屈屈地開口，“痛......”
“彆裝！我都沒用力！”岑檸用紙巾擦去唇瓣殘留的口紅印，咬牙切齒道，“才塗好的口紅又被你吃掉了！不是說了今天不親了嗎？”
“可是你塗完口紅後嘴巴水水的，看起來真的好好親......忍不住嘛。”他舔了舔唇，像是回味了一下，“而且你的口紅，真的是甜甜的。”
岑檸氣鼓鼓地瞪他。
孟遙清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從她手裡抽出口紅，“那我這次我幫你塗，絕對不會再給你弄花了。”
岑檸輕哼一聲，“你最好說到做到。”
他嗯一聲，將口紅擰回去一點，然後對準了岑檸的唇，細致地填充起來。
和岑檸‘塗’口紅的手法不一樣，他更像是用口紅點在岑檸的嘴唇上，然後再用指腹暈染開來。
結束以後，岑檸對著鏡子照了照，發現他塗得還挺好，唇線邊緣也被暈得很自然。
“滿意了嗎？大小姐？”
“馬馬虎虎咯——”
孟遙清彎了彎眼睛，見她專注地盯著化妝鏡檢查起了自己當前的妝容，垂下眼，看向指腹給她暈唇線時殘留下來的口紅痕跡，意味不明地挑了一下眉梢，隨後低頭在指腹吮了一下。
然後才用濕巾擦乾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