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東淩煤礦的嗎?”
刀疤臉大聲喊道。
龐佳軍不由自主的回頭。
不看不知道。
一看嚇一跳!
這個臉上有道疤的男人,曾陪同葉建雄父子倆,不止一次到過礦上。
因為臉上的刀疤太長,看著格外凶神惡煞,令人印象深刻。
他這麼凶狠的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難道是葉建雄派去東淩煤礦,要收拾自己的?
“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龐佳軍強裝鎮定,回頭繼續走向超市。
可他既不是專業演員,又不是職業特工。
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礦工。
他哪有過硬的心理素質?
根本不可能做到處變不驚。
因此。
這一轉身走向超市,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有點落荒而逃的既視感。
刀疤臉皺了皺眉頭。
“不是就不是,怕什麼呀?”
“老子不就是臉上有一道疤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刀疤臉重重冷哼一聲。
憋不住尿意的他,匆匆走向衛生間。
衝到小便池旁,拉開拉鏈便暢快放水。
心裡那叫一個舒坦。
與此同時。
正蹲坑的麵包車司機,還在和老婆打電話。
“你怕什麼呀?我還沒聽說過,暈車嘔吐,能吐死人的!”
“你放心好了,我們很快就可以上高速了,等他倆送到省城後,我立馬回來!”
“嗬,辛苦個啥呀,跑一趟就能掙兩千,這麼好的事兒,我巴不得多來幾回!”
“行了,時候不早了,趕緊睡吧,電話費挺貴的呢!”
掛斷電話,司機哼著小曲兒,美美的抽煙。
殊不知,他剛才說的話,已經引起了刀疤臉警覺。
剛才他進加油站的時候,就注意到有一輛麵包車停在空地上。
花壇邊,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半死不活的癱坐在地上。
誰會這麼著急,連夜趕去省城?
還出兩千的路費?
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啊!
白天從東淩鎮坐大巴車到省城,頂多也就幾十塊。
即便是包車,白天找個跑野出租的,也不用花兩千啊!
“師傅,你是從東淩鎮過來的嗎?”
刀疤臉笑嗬嗬的問道。
“是啊!怎麼了?”
“我剛才聽你說,有人花兩千雇你跑一趟省城啊!”
“是啊,著急得很,也不知道這麼著急去省城,到底是要乾什麼。”
“就算去奔喪,也不至於這麼著急吧?兩千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了,你該不會是拉的逃犯吧?”
刀疤臉這麼一說,頓時讓司機一愣。
“不,不會吧?”
“哪有逃犯會把老母親帶著逃亡的?”
“而且逃犯要逃,也不可能逃去省城啊,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刀疤臉略略點頭。
“這倒也是,不過你知道那人叫什麼名字嗎?”M.
說話間,刀疤臉給司機遞上了一支煙。
司機也沒多想,順口就說道:
“具體叫什麼我不知道,不過我中途聽他媽叫他佳軍。”
“佳軍?”
刀疤臉眉頭一皺。
佳軍?龐佳軍?
嗬!
這尼瑪也太巧了吧!
原本以為連夜趕去東淩煤礦,到家裡才能抓住的龐佳軍。
沒想到竟然在加油站被自己遇上了。
“特麼的!這家夥連夜花高價雇車,跑去省城是想乾什麼?”
“難道攛掇礦工們抗議,還嫌鬨得不夠大,還要去告狀嗎?”
刀疤臉心裡閃過疑問。
但混跡社會多年的他,當然不可能表露出半點異常。
“呃……不認識,打擾了啊兄弟!”
刀疤臉微微一笑後,立馬轉身給小弟打去電話。
“特麼的,龐佳軍想跑去省城,人就在超市……”
話沒說完,他就看到小弟迎麵走來,似乎也要上廁所。
刀疤臉迅速掃向花壇附近。
哪兒還有老太婆蹲地上?
而更遠處的那輛麵包車,也已經不見了。
“臥槽!!”
刀疤臉加快腳步,飛奔著跑向超市。
探頭看了一眼,超市內哪還有龐佳軍的人影?
“他人呢?那輛麵包車呢?”
“走了啊!”
“什麼?你他媽怎麼也不攔一下?”
“我……我不認識他們啊!”
“……”
刀疤臉氣得差點怒摔手機。
“走,快追!”
兩人一路狂奔回到越野車,拽開車門迅上車。
“還他媽愣著乾什麼?快追啊!”
小弟晚上喝得有點多,現在都還有點懵。
哦了一聲後,趕忙發動越野車,拐了個彎衝出加油站。
“他要去省城,快追!”
越野車轟鳴加速。
朝著省城方向,開始一路狂飆。
但刀疤臉怎麼也想不到,兵不厭詐。
沒能做到處變不驚的龐佳軍,腦子其實一點兒也不笨。
知道自己行蹤已經暴露,當然不可能還往省城跑。
那不是找死嗎?
破麵包車,怎麼可能跑得過進口越野?
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截停抓住。
自己還帶著老母親,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們?
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不去省城反而往東淩鎮開。
但又並不是真的要回東淩鎮,隨便找了個岔路便鑽了進去。
遠離縣道後,迅速停車熄火,關了車燈。
躲藏在小路,又有黑夜的掩護。
就算刀疤臉等人往東淩鎮方向追,也不可能發現他們母子倆。
而另一邊。
刀疤臉不斷催促小弟加速。
速度太快,以至於在一個拐彎處,差點就衝出了公路。
可即便如此不要命的狂追,跑了好幾分鐘,也沒看到那輛破麵包車。
“特麼的!一輛破麵包車,能跑多快?”
“難道他沒有跑去省城?”
小弟嘀咕道:“會不會是隨便找了個分岔小路,鑽進去躲起來了?”
刀疤臉恍然驚覺。
扭頭看向車窗外。
茫茫黑夜,伸手不見五指。
這他媽上哪兒找人?
除非警方連夜行動,沿途設卡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