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當然知道這麼做很危險,但我實在是不想,我們這些礦工辛辛苦苦的賣命挖煤,在葉家父子倆眼裡卻連豬狗都不如!”
“我不能讓他們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覺得我們礦工就是好欺負,哪怕沒人念我的好,我也要站出來跟他們鬥到底!”
老婦人一聲歎息。
自己撫養長大的兒子,她自然十分了解。
龐佳軍認定要做的事情,怎麼勸都沒用。
怔怔出神的看向窗外。
她想起了自己去世的丈夫。
那年突發礦難,丈夫明明有機會逃出來的。
但他卻把逃生的機會,留給了其他人。
有其父必有其子!
兒子龐佳軍,大公無私、舍己為人的性格,已經改不掉了。
“但願你爸在天有靈,能保佑我們平安順利,不會白白犧牲。”
老婦人幽幽感慨,默默祈禱。
這時候。
龐佳軍的手機,突然響起。
剛接通電話,便傳來了問候聲。
“你好龐佳軍,我叫徐忠,我是臨江紀監委的,我……”
“你怎麼有我的電話?”
龐佳軍急問道。
徐忠語氣親和的笑道:
“我是通過銀行那邊,查到了你預留的電話號碼。”
“你放心,我不僅沒有任何惡意,我反而特彆想要保護你。”
“你現在千萬不要呆在家裡,葉建雄已經派人來收拾你了,你趕緊帶上家人出門找地方躲起來。”
徐忠的這番話,讓龐佳軍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相信,徐忠肯定是要保護自己。
如果是葉建雄的人,要對付自己的。
又豈能不知道,自己早就不在家了?
“你為什麼要保護我?”
龐佳軍語氣平靜的問道。
徐忠也不繞圈子,直接說道:
“因為你很有膽量和勇氣,敢於攛掇工人們向葉家父子倆抗議。”
“我們紀監委最近正打算調查他們,我們迫切需要有膽量、敢說話的知情人,協助我們調查。”
龐佳軍蹙眉問道:“這麼巧嗎?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徐忠笑道:“你覺得我大半夜,費儘千辛萬苦,找到你電話,就為了給你開個玩笑嗎?”
“這樣倒也是,不過……你認識何黎明嗎?”
龐佳軍忽然問道。
離開東淩煤礦之前,於輝可是特意囑咐過。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何家和秦家葉家關係不好,所以到省城舉報,最好找何黎明。
聽到這話,徐忠忍不住笑了。
“你說何組長啊?他就是我的直屬領導啊!”
“他現在已經是,紀監委駐省礦山管理局監察組組長。”
“你如果信不過我,我可以讓他打電話給你,你們聊,怎麼樣?”
龐佳軍心情頓時無比激動。
“不,不用了,我相信你。”
“我現在人已經不在家裡,我雇了一輛車,本想連夜趕往省城,沒想到還沒上高速,就在加油站遇到了刀疤臉……”
將情況迅速說了一遍後,得知很快就有人來接自己,龐佳軍頓時踏實了不少。
不過還沒高興多久,就又來了一個電話。
龐佳軍還以為是來接應自己的人,所以開口還說了一聲你好。
然而……
“你好?嗬嗬,龐佳軍,你他媽還挺有禮貌啊!”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龐佳軍立馬意識到不對勁。
“你是那個刀疤臉?”
“是我,你他媽人在哪兒呢?跑得比兔子還快,你不是要去省城舉報嗎?你他媽能找到路嗎?要不要我帶你去啊?”
龐佳軍立馬掛斷電話。
……
京海,白金瀚。
和龐佳軍通話之時,徐忠全程開著免提。
通話結束,不用他提醒,徐江立馬調兵遣將。
將龐佳軍的大致位置和電話號碼,通知給手下。
徐雷在臨江省地圖上,找到了龐佳軍大致的藏身位置後,忍不住笑道:
“這個龐佳軍,不僅膽子夠大,而且腦子也挺靈活啊!”
“知道往省城跑,遲早會被抓住,而往回跑則出人意料。”
端起酒杯,徐忠痛飲了一大口。
“是啊!難得可貴的是,他還知道趁天黑,往岔路跑,躲在鄉村小路上。”
“如果葉建雄不加派人手,或者發動當地警力設卡攔截,地毯式的搜索,絕對很難找到他!”
徐江皺眉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要真不惜代價,大張旗鼓的找龐佳軍,咱們就算把人接到了,也不好帶去省城啊!”
何利文插話說道:“這還不簡單嗎?我馬上打電話,讓我爸親自去接他,我就不信,葉建雄敢動我爸!”
徐雷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為了穩妥起見,哪怕隻是一件小事、一個小人物,也要全力以赴的認真解決。
否則麻痹大意,就很容易陰溝裡翻船。
“不管能不能找到龐佳軍,我都要回省城了,江哥,麻煩你給我安排一個司機,送我一趟。”
徐忠放下酒杯,準備離去。
“好啊,我送你下去。”徐江當即起身。
“忠叔,那你慢走,咱們隨時電話聯係。”
徐雷起身目送徐忠離去。
很快,空中餐廳包廂內,便隻剩下了徐雷和何利文。
“從早上來車厘子開始算起,你在白金瀚已經快待了一天。”
“有話就直說吧,你這一趟,除了想拉我入夥開銀行,到底還想乾什麼。”
何利文也不想繞圈子了,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爸想要黃翠翠的錄音筆。”
“我跟他說了,錄音可以無限複製,但他卻還是想要。”
徐雷淡淡一笑。
“他要的不是錄音筆,而是我們父子倆的一個態度吧!”
何利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徐雷拿起手機,打給徐江。
“送走忠叔後,把錄音筆帶上來。”
徐江嗯了一聲後,忽然問道:
“安欣來了,你要見他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