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搖鬆了口氣,雖說沒能修複這金潭,可三枚至陽丹也能抵得過那潭水中的至陽之力了,總算是彌補了過失。
小遮狐疑道:“我睡著時你和大美人做什麼了,怎麼這麼疲倦,這麼困乏,這麼無力?你不會是和他做那特彆消耗體力的事了吧!落搖你居然是這樣的落搖!嗯,不愧是我的主人,乾得漂亮!”
落搖聽得腦仁疼:“少看點亂七八糟的。”
小遮又道:“不過大美人去哪兒了,剛溫存完就跑,也未免太……”
落搖:“閉嘴。”
“明白。”小遮顏控歸顏控,對自家主人還是頂頂忠誠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本傘預言,下個更美。”
落搖也懶得多說,省得這顏控傘又纏著她去尋人。
剛下山就沒了三枚至陽丹,落搖多少有點心疼,她問小遮:“感覺如何,那金潭滿是至陽之力,我看全被你吸納了。”
小遮興致勃勃道:“起初是痛,後來是爽,再再後來我與那金潭水乳交融,魂飛太虛,□□……”
落搖臉一沉:“說人話。”
小遮:“本傘神力充盈,一夜七次不在話下!”
落搖揉了揉眉心,想罵它又罵不出口。
總歸是她當年大意了,害小遮被亭瞳殿那位不正經大妖喂了一腦子黃色廢料……洗是洗不淨了,扔也不能扔,湊合著過吧。
金潭中的至陽之力歸了小遮,落搖又給出去三枚至陽丹……
細細算來,也算是兩清。
修道之人,講究個因果業報。
能不虧欠是最好的,省得哪天卡了瓶頸,還得翻來覆去地想辦法還債。
落搖心上一輕,身體也覺得有了氣力,她撐著傘起身,才察覺衣裙上有個物事,此時叮鈴哐當滾下,停在那被染得墨黑的石頭邊。
那是一個琉璃小瓶,約莫鵝蛋大小,做工異常精致,瓶身像是魔域萬萬年的魄冰製成,剔透中有淡淡的幽藍色,其中放著一簇金色小花。
小遮眼疾嘴快:“居然是招搖花。”
落搖打量著琉璃小瓶,困惑道:“倒是稀奇,從沒聽說招搖花能離了神山而不落。”
小遮:“是這瓶子的緣故?”
落搖道:“不隻是魄冰,應該還有些巧思在,我一時也看不穿。”
小遮:“倒是個奇物。”
主人自打不能修行後,對三界風物很有些研究,她說看不穿,那可真是稀奇物件了。
招搖花是神族的聖花,象征著燭照的至陽之力,開遍了赤鴉宮。
可這花簇一旦離了神山,迅速凋落。
落搖曾閒來無事,想帶一簇下山,可任她想儘辦法,也沒能成功。
不成想今日竟見著了。
小遮:“估計是那始亂終棄的渣美人遺落的,你也彆客氣了。”
它看出落搖對著琉璃小瓶很是喜歡。
落搖沒說什麼,隻是將琉璃小瓶收進了荷囊。
本以為了了因果,不成想又撿到遺落之物。
罷了,下次見著了,還他便是。
-
落搖在人間界溜達了一個多月,等入秋才慢悠悠上了三界山。
她雖說隱瞞身份,卻也不必為難自己。
芍深給她做了個身份,是仙族十二支中的一位散仙。
神族少得瀕臨絕戶,仙族卻是越發壯大,不隻是有上四支,正四支,後來更是有了從四支。
從四支是凡人飛仙,人數眾多,多是散仙。
落搖本就對人間界很熟,扮做一位散仙最合適不過。
她依舊用了落搖這名字。
三界六族隻知道東神山上有位小帝姬,至於名諱,幾乎無人知曉。
日子過得飛快。
落搖眨眼就在三界山上待了兩個多月。
她在書院裡過得充實有趣,卻苦了小遮,它起初還對那玄衣男子“睡”了就跑的行為罵罵咧咧,後來實在是見不著合心意的,又開始想念他。
落搖對它的思念充耳未聞,她忙忙碌碌,為自己的小命好好上課,課後還四處打探,尋覓能助她延長壽命的隱士高人。
人族不愧是癡迷長生的種族,藏書中關於延長壽命的道法,足足有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條。
落搖歎為觀止,深感任重道遠。
這一條條試下來,她怕不是先一步入土為安了。
好在她打聽到了於此道的集大成者——鬼聖白藏。
總算不用挨個嘗試,隻需找機會去長生峰上拜會一二。
落搖打著哈欠回居住的小院,就聽她那鳥族室友在引吭高歌。
“啊啊啊!殿下竟要來三界書院!”
“我真該死,中午就該去理發梳毛,明日就能以最美的姿態麵見殿下。”
“拖延症害死人,媽的,老娘要連夜去理毛!”
靈籟剛一開門,迎麵看到捧著一堆書卷的落搖。
“落落,你怎麼還在看書,快快隨我去整理毛發 ,我上回那綠色挑染是不是挺好看的,不對,殿下喜歡金色,要不我染一身金毛?”
落搖正翻書翻得腦袋發脹,隨口問:“殿下?”
妖族最不缺的就是殿下,當今妖皇很能生,記在名冊的王子王姬就有九十九位。
靈籟一拍腦門:“你還不知道吧,我們那位妖族太子,明日要來書院念書了!”
啪嗒,書卷落地。
落搖愣住。
靈籟拉著她道:“震驚吧,我聽到消息也驚了,你說尋常王族過來也就罷了,儲君過來乾嘛,他那修為還來學什麼!”
“搞不懂,但管他呢。”靈籟美滋滋的,“太子殿下修為精深,我若能得他青睞……快活一夜少走百年彎路,何樂不為!”
小遮也聽到了,嚇得小火苗瑟瑟發抖,抖著嗓子叫喚:“大妖朱厭怎麼來三界山了?”
小遮很怕他,怕到了傘骨架。
為什麼?
朱厭是妖族太子,是亭瞳殿的主人,也是那個關了落搖十三年,給小遮喂了一腦子黃色廢料的不正經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