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讓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兩個人留下。
涼根本沒掩飾他的想法啊——“這件事不能讓這兩個人接觸”。
至於那個時候態度強硬的說出“隻有我可以感受到她的狀態”,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為什麼?
似乎已經顯而易見。
有一種職業,需要光明潛入黑暗,稍有不慎就會被發現。
那兩個人選擇當臥底了吧。
諸伏還算合適, 冷靜理智, 就算在黑暗裡也會時刻警醒,提醒自己目標是什麼, 從他尋找外守一那麼多年就能看出來。相比於他, zero的性子,不會臥底第一天就和彆人打架吧。
開玩笑,那家夥…無論怎麼樣都會認真對待,隻是會很痛苦吧。
還真是辛苦。
鬆田陣平回過神, 微微側過頭,看到川山涼子緊緊握著的手, 有些後悔坐在了副駕駛。
到底發生了什麼,涼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
剛剛還冷靜的製止住那兩個人, 如今卻死死的緊攥著手。
後座的萩原研二也想問這個問題, 他皺著眉頭, 將川山涼子的手掰開,手指探進他的指縫, 十指相扣, 阻止住他繼續在手心留下月牙痕跡。
“涼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語氣有些強硬。
川山涼子有些逃避的躲開他的目光, 又被他扳回去。
“我…”那音節似乎像是被黏住了,在嗓子上下浮動,在他想要握緊手時費力的吐出來, “我…犯了一個錯誤。”
似乎是怕傷到萩原研二沒再握緊被他拉著的手, 但是那顫抖太明顯, 讓萩原研二沒辦法不去擔心川山涼子現在的狀態。
“…森惠美和今天來辭職了。”
今天?什麼時候?
萩原研二與伊達航對視一眼。
“什麼時候?”伊達航問。
“那個課間,”川山涼子說著,幾乎要把自己埋進坐墊下麵,“如果我沒有問田中去哪裡了…”
我會錯過。
——他們被叫出去的時候。
三個人沉默著,看著沒有束縛又低下頭的小卷毛。
“可是…”
“醫務室裡的。”
“根本不是森惠美和。”
小卷毛抬起頭,沒能把手從萩原研二的手中抽出來,有些氣惱,那拳頭抬起來又放下,像是說這些話已經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伊達航驚詫:“…什麼意思?”
鬆田陣平卻反應過來了什麼,那個大膽的猜測在他腦海裡成型。
“易容?”
開車的萩原千速差點沒握住方向盤。
“易容進了警校?!”
什麼人這麼大膽?!
——怪不得那個時候要把小諸伏他們叫出去。
鬆田陣平就說,為什麼突然把他們叫出去,是因為預料到這件事情了嗎?
萩原研二察覺到了不對勁。
假的森惠美和出現在學校,那真的森惠美和呢?
按理來說,森惠美和身邊有公安保護,可是出了這樣一件事……萩原研二沒問出口,因為他已經明白了川山涼子所擔心的事情。
如果假的森惠美和想要代替真的森惠美和,那她必然會去森惠美和的房屋探查。
而最好的替換機會就是辭職時。
她有機會,有理由來到學校,至於回到家,就要看會不會被公安發現。
——而這個時候,真的森惠美和自然會有危險。
川山涼子抬起頭來,他看著鬆田陣平,一字一句的說著。
“…我猜測是的,那個人根本不是森惠美和
,她,又或是他很會演戲,我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同,我……”犯了個大錯。
明明之前和藤原原一見麵時他都會保持著警惕,可在麵對“森惠美和”時,他竟然完全!完全沒有!
“我鬼使神差回頭看的時候,已經察覺到違和感了。”
“但是直到剛才,我才反應過來!”
“我竟然才察覺到。”
我竟然沒有察覺到。
那個人,那個人最後是用她自己的目光看著我的。
那個…那個人。
到底是公安的安排,還是組織成員。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在藤原遲也的意料中嗎?
目的呢,是什麼?
如果是組織人員,藤原遲也的目的是什麼呢?
不是抓住對方——
“假的替換真的已經是常態了。”
男人說話的樣子突然浮現。
原來如此。
怪不得那個時候景光和zero他們幾個被叫出去了。
他這才感覺到自己在顫抖。
隻是掌心傳來研二的溫度,伊達哥的手掌按在他的背上,抬起頭,望向前麵時,又看到了陣。
溫和的萩原研二,穩重的伊達航,一如既往的鬆田陣平。
啊。
他忽然安心了些。
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起碼他們還在。
鬆田陣平像是被他的神情驚了一下,扭過頭去。
“到了,”萩原千速才不管他們的眉眼官司,停下車,從抽屜裡拿出幾包鞋套,“上去之後先檢查一下周圍,進去的時候穿上,不要碰東西。”
這是她朋友放在車裡的,沒想到現在會用上。
森惠美和的家在四號樓5門,幾人到的時候,發現門鎖沒有被撬過的痕跡,隻是窗戶微微開著。
窗戶開著?
川山涼子愣了下,他連忙轉身向外看,可是街道上三兩個人走過,根本看不出來到底誰才是離開的人——又或是早已經離開。
“有人來過!”川山涼子扭頭,卻見鬆田陣平爬窗進去。
他湊過去,突然嗅到一股味道。
——“鐵鏽味。”
他瞪大眼睛,三兩下套上鞋套,帶上手套,跟在鬆田陣平身後,從窗戶翻了進去。
味道越來越濃鬱,直至他們停在敞開的浴室前。
他還未看過去,就被鬆田陣平捂住眼睛。
“彆看,涼。”
垂在身側的指尖動了動。
那雙手還是抬起來,拿下了遮在眼前的手掌。
………
“我去報警,”萩原千速冷靜的說著,看了眼臉色有些蒼白的人,歎了口氣,“撐不住就去車上坐一會兒。”
“…嗯。”川山涼子也沒有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