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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彈犯刺耳的笑聲在川山涼子使勁下壓的時候變成痛呼。
2
遠處傳來警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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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壓在地上的男人又開始張狂著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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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計時結束。
理應會有刺耳的爆炸聲。
理應。
川山涼子的大腦思考著, 但是除了警笛聲,腳步聲,和身下人戛然而止的笑聲外, 什麼都沒有。
或許是嚇傻了,他甚至多數了幾秒, 但是遲遲沒有傳來讓他恐懼的聲音。
不是他耳聾了, 那就是…
沒有爆炸?
沒有爆炸!
他的心臟突然像是活過來了, 重新開始跳動。
壓著的炸彈犯笑聲戛然而止, 與此響起的是川山涼子壓抑地喘息, 明明剛剛心臟已經停止跳動了, 可是現在他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警笛聲停在一個位置,腳步聲從小巷外傳來, 越來越近,川山涼子眨了眨眼, 讓那些莫名的東西消失在眼眶中,站起身將倒在地上的犯人拽起來, 餘光看到手臂上的血跡不知道何時流到手掌,沾到這人的衣服上。
幾道身影出現在巷口。
“不許動!”
“…是誰?!”
川山涼子同一臉迷茫的警察們對上視線, 抬手將證件拿出來。
“公安,人你們帶走吧。”
幾人上前接過犯人, 其中一人上前,確定他的證件。
川山涼子趁著機會問道:“炸彈被拆除了?”
警官確定了證件, 還了回來:“是的, 收到萩原警官解決的消息, 我們才趕來的。”
言下之意, 是怕驚擾炸彈犯才剛剛來。
啊。
對, 川山涼子的大腦此刻才想起萩原研二當時有可能已經夢到了這件事。
“那個, 我能再打一拳嗎?”他指了指即將被關進警車裡的炸彈犯,剛剛動手的時候沒多打幾下,稍微有點後悔。
通過炸彈犯嘟囔的話,在場的警官也或多或少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如果炸彈沒有被拆除,那剛剛有可能就會…發生很難過的事情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這話正問到這個警察的點上了,他左右看了看,指了指川山涼子的手臂小聲說道,“您真的不先處理一下傷口嗎?”
!對,得趕快去處理傷口,被眼前的警察提醒,川山涼子這反應過來,他用鞋子將地麵上的幾滴血模糊開,心下歎了口氣,擺擺手,小聲道:“算了,幫我處理掉血跡,彆和彆人說見過我。”
警官表情嚴肅,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川山涼子這才要離開,隻是走遠的時候,卻回身看了一眼,那炸彈犯仍舊一臉不可置信與憤恨,被關進了警車中。
…結束了?
結束了。
他終於鬆了一口氣,扶住一旁的牆壁,發出一聲無意義的長歎。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又站穩向車子走去。
從某種程度上講,川山涼子並不承認自己是一個百分百的好人,甚至在看到炸彈按鈕被按下去的那一刻,忍不住去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也有底線,無論怎麼樣,那五個人,和已經離去的家人們,都是將他留在這世界上的錨點。
——是讓他的心臟可以重新跳動起來的“奇跡”。
所以,他不允許有人傷害他們。
“…川山?”
還沒抒情到位的川山涼子腳步頓都沒頓一下,仿佛沒聽到一樣,繼續往停車的方向走,表情卻已經開始痛苦了。
為什麼,伊達哥會出現在這裡!
等他走到車子旁邊要拉開門,熟悉的聲音也更近了些。
“川山,你不想我告訴鬆田他們吧?”
“……”伊達哥,絕對是在威脅他!
而且,感覺不管停不停下來,這件事都會被陣研二他們知道吧。
川山涼子歎了口氣,回過身,微妙的心虛讓他微微側身想要遮掩住流血的手臂。
而伊達航穿著便衣站在不遠處,麵色很不好看,走過來,看著他還在滲血那側身體:“胳膊怎麼回事。”
意料之中,畢竟太明顯了,於是隻好實話實說:“有個任務,不小心傷到的。”
“不小心?”伊達航才不信他的鬼話,要是說臉上的是不小心他還信,但胳膊上這傷是輕是重,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如果隻是不小心不可能傷成這樣,“有醫藥箱嗎,我給你換藥。”
“…我自己換也可以!”要是讓伊達哥換的話絕對會露餡吧!川山涼子麵色不改的擺擺手。
“我一會兒還有事呢,”給那群人送資料也是事,他得趕緊跑,“不麻煩你了伊達哥,我們晚上見!”
“你要去哪。”
川山涼子僵直,哢噠哢噠扭頭看去,剛剛還念叨著的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附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
救命,陣和研二怎麼在這裡!
他們什麼時候來的!自己竟然這麼鬆懈,離得那麼近都沒感覺到!
確實不對勁,萩原研二也是這麼認為。
無論是在警校時還是現在,就算他們很親近,涼子也不可能一點也察覺不到,於是先一步上前,抓住川山涼子沒有受傷的那一側的手,幾乎被燙了一下。
“你發燒了?!”
…這個家夥,鬆田陣平看著那雙還沾著血的手,咬了咬牙。
“車鑰匙給我,”他向川山涼子伸出手,用不容他拒絕的語氣說著,“去我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