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
“景光。”
諸伏景光回神, 正好看到坐在沙發那頭的長發男人冷著臉看他,這場景和剛剛所幻視的重合,他咬了下舌頭, 確定自己現在還是清醒的。
剛剛那是,幻覺嗎?
他不由得調侃一下自己,這算是白日做夢嗎?
雖然思路跑偏了一些,但諸伏景光還是敏銳的抓住那一條線索——夢中執行殺死他的組織人員……是萊伊?
“我沒事, ”諸伏景光沒有走神太久而是看向擔心自己的人, “隻是覺得稍微有些不可思議。”
他們三瓶威士忌竟然都是臥底,不過zero這條線他肯定不會說出去,也算是有一張底牌, 至於藤原和涼子, 他們肯定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不是盲目信任,而是因為無論從公安角度還是私人角度,不告訴FBI這個消息能獲取更多利益。
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聲音,諸伏景光抬手指了指廚房:“涼子, 粥。”
“!”想不出來他為什麼走神, 但是感覺諸伏景光情緒變化的川山涼子聽到這話, 一驚, 連忙放下杯子轉身跑到廚房。
“…你想說什麼。”赤井秀一怎麼會看不出來諸伏景光是故意支開川山涼子的, 不過, 看來他們關係真的很不錯, 自己的家作為安全屋, 還有剛剛那個信任程度…應該是認識很久了。
組織裡他接觸最多的三個人就是琴酒,波本和蘇格蘭,如果說哪個人最容易被忘卻,絕對是蘇格蘭。
第一次和蘇格蘭接觸的時候, 是一次狙擊任務,不過執行人是蘇格蘭,他作為輔助人員出場。
他看著蘇格蘭架起狙擊槍,看到遠處的熱浪和密密麻麻的人群,有一種克製不住的煩躁,他閉上眼睛,再睜開眼時,對上蘇格蘭冷靜的眼睛。
——幽靈一樣。
無聲無息,卻總是讓人驚喜。
穿著藍色兜帽衫的男人看著自己。
“你和涼子一起喝過酒?”
“…?”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赤井秀一差點大腦空白一瞬,但看到那雙冷靜的藍眼睛就立刻反應過來諸伏景光這是在試探他——川山涼子和他說過自己。
“涼子雖然說過,但他當時甚至記不清你,”看到赤井秀一的神情,諸伏景光冷著臉解釋道,他並不介意涼子那件事,因為那是涼子的曾經,他們無權插手,就像涼子不會插手他們現在的事,他看著赤井秀一,眼中仍是質疑,“藤原證實過你的身份,隻是我覺得還是需要證實的。”
被針對了,但赤井秀一並不在意,因為諸伏景光的想法是正確的,在場的三個人——川山涼子不算在內,各想各的,美其名曰合作,其實八百個心眼都想為自己謀“利”。
“我們確實喝過,而且,”赤井秀一看向從廚房走出來的人,“當時我們交換名字時,他告訴我他叫涼介。”
…涼子/川山,你未免也太放鬆警惕了吧!諸伏景光和藤原原一對視一眼,將目光放在川山涼子身上。
聽到後半句的川山涼子端著粥,目光飄忽,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啊!
“你應該查過我吧,”看向罪魁禍首赤井秀一,川山涼子決定一會兒給他盛粥不加菜葉,“你當時聽到我介紹我的名字時,並沒有驚訝。”
的確查過,赤井秀一也不心虛。
不過,這麼看來眼前這個小鬼是真的沒怎麼變——他接過那碗沒加菜葉的粥。
這已經算不上晚飯了,說是夜宵更符合,溫熱的粥喝下去,勉強緩解了胃疼,川山涼子趁著把碗筷收起來送到廚房的時候吃了藥。轉身卻看見諸伏景光沉默的站在門口,嚇得手一哆嗦。
“他們要單獨談一談。”諸伏景光說著,像是什麼都沒看見一樣走過來幫他洗碗。
“…嗯,”川山涼子抿了抿嘴,從廚房走出去,看著客廳的兩個人,指著自己的臥室說道,“你們去臥室談吧,實在不放心可以自己檢查一遍。”
見兩人進去,川山涼子這才拿出探測器轉了一圈,確定沒有東西,才又回到廚房,看著諸伏景光,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諸伏景光沉默的收拾著廚房,將碗筷放好,又清洗了手才回身走到川山涼子身前。
“涼子,今天可真的是嚇死我了。”
他低頭靠在川山涼子的肩膀上。今天晚上的時候他甚至已經在腦海裡分析了上百條脫身方法,排除川山涼子被組織盯上的舉措。
“…是啊,我也要被嚇死了,”川山涼子被他毫不收斂的重量壓的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猶豫著,盯著諸伏景光衣領處延伸到肩膀的那道傷口,有些飄忽,“景光…其實我,做夢了。”
靠著他的人沒有說話,而是抬手按在他的另一側肩膀上。
“夢到我收到你的死亡信息。”
那一張紙,寫上一個人的一生,一個人的最後。
很久很久以前,那上麵寫的名字是涼子姐姐,後來變成母親,再後來,在夢裡也逃不脫,上麵字跡和照片模糊,可是川山涼子還是認出來了——那是諸伏景光。
“如果說我不會死或許有些太過安慰涼子,”諸伏景光抬起頭,想笑卻沒有笑出來,“約定什麼的又覺得太難完成了,所以…”
“不用擔心,涼子。”
根本沒辦法不擔心,川山涼子看他的樣子,有些苦惱的抓了抓頭發,認輸似的放下手。
“你明明知道不可能不擔心吧。”
“是啊,我也是這個想法。”諸伏景光話裡有話的將川山涼子所有話堵回去了。
川山涼子:……
“我去收拾廚房。”
“我已經收拾了,涼子,你忘了嗎。”諸伏景光堵在了川山涼子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