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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二對蔣森的到來十分意外,後者的到來也讓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熱血兒郎迅速乖巧起來,忙自己的事去了。
蔣二本來要把蔣森帶到自己辦公室,但後者從來不由彆人安排,顧自走到吧台那邊泡了一杯咖啡。
“哥,速溶你也喝?”
蔣二有點驚奇,帶著某種偏見。
蔣森端了咖啡,走到窗邊,沒有正麵回答,反而看著外麵,用反問回應他,“好玩嗎?”
從小到大,每次蔣二一闖禍就會麵臨的——大魔王般的問題。
好玩嗎?
“我可沒惹事啊...這次是因為...”蔣二自發站軍姿一樣把前因後果抖摟出來,再次逼逼叨叨說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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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涼出來後,已經坐在自行車上了,腿微彎,鞋子搭著地麵,本來要踩上腳踏直接走的,因為鈴聲而被打斷,於是接了電話。
老刀的,說是已經到賬五萬,給她轉了三萬過去。
“你還跟我說你十多年沒玩都不會了,這不是挺會的麼,戰鬥記錄我看了,贏得漂亮啊。”
“不過蔣二又開了二十萬,說讓我說服你以後給他當專門的代練,不行就教他玩遊戲,你真不接啊?”
“我看你挺缺錢的樣子,你放心,蔣二這人我還是了解過的,挺好一公子哥,雖然紈絝,但人不壞,不會亂來的,你確定不接?”
“他的錢可賊好賺。”
奚涼一直在聽,手指搭著這小二十年車齡的自行車銀白鬨鈴,到現在才問他:“他開始玩遊戲沒多久吧。”
也算是答非所問,亦是反問。
“是啊,要不說他人傻錢多速來麼,不過他真不擅長這塊,沒啥天賦,就是抽箱子運氣還挺好,那全套時裝還算花錢少的....”
奚涼發現在時代變化真快,她此前還覺得是遊戲坑蔣二,現在聽著這人竟還算是歐皇?
難怪這遊戲能長盛多年不衰保持創意跟活力——遊戲方賺錢了,就肯下功夫,為了以後能繼續賺錢。
雖然有割韭菜的嫌疑。
老刀似乎有意真給她拉個輕鬆錢多的大單,大抵是那天在老巷遇到剛從院裡回來的她,她那時樣子看著實在寒酸。
“老刀。”
“欸?”
“如果我是你,會在他這一塊斷掉。”
老刀有點不解了,還沒問,那邊的奚涼就低聲說:“雖然不認識,但也聽說過蔣家現在當家人的兩個兒子,並不是同一個媽。”
“如果我是他的媽媽,有其他比較上進的想法,一定不待見那些疑似攛掇自己兒子玩遊戲的人。”
老刀乍舌,“不,不能吧,這還能怪我?而且我也沒在他們公司上班,又跟他們的產業沒往來 ,不至於不至於。”
說起來也有些心虛,雖然蔣二玩遊戲純屬他自己偶然接觸,也是他們那個圈子一群富家公子哥必然接觸的娛樂項目,但自己也在期間為對方服務了。
她看了一眼對麵街道路過的遊客,繼續說話,略壓低了聲音,隔著有點距離,遊人肯定是聽不清的,但老刀聽清了。
她說:“他們這些人,做事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他們自己動手,一句話而已,就有跟你相關的人為他們服務了。”
“錢財有上限,但風險無下限,謹慎點。”
“我們在他們眼裡真不算什麼東西。”
老刀以前就比較在意她的看法,被她使喚慣了,還真聽進去了,“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還想跟你一起搞工作室呢,話說你跟我一起乾唄,你出技術,我搞經營,絕對虧不了你。”
“算了,都31了,玩不動了。”
她也就這麼一提醒,畢竟是年少艱難打拚時的故人。
說完,她發覺路過的遊人不走了,在觀望她這邊倆女生竊竊私語,十分激動……她們看的是?
她轉過臉,看到院內紅房子的大窗戶窗口,那個人正在看著外麵,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她,又是否聽到了。
她皺眉了,把手機放包裡,也沒再看窗口的人,自行騎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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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內,蔣森看著路邊那人離開,好像對此不以為意,轉頭看向蔣域,“這些是你自己的事,彆給自己跟彆人添麻煩就行。”
“能有什麼麻煩哦,我就玩個遊戲,又沒花多少錢,這個比起跑車便宜多了,那不成我回去玩跑車?”
“阿姨可能更願意你玩跑車。”
對於她而言,自己的兒子玩跑車是愛好,但遊戲不能是職業。
“不可能,以前她一看我玩跑車就哭天喊地的,說什麼會有危險,還不讓你給我買車,氣死我了,現在玩遊戲又要管我?”
蔣森看他沒懂,微微皺眉,“如果我是你,發展愛好之前,得先取得掌握自己經濟大權的人同意,如果她不同意,她動不了你,但會動陪你一起玩的人。”
蔣二表情一僵,貌似這是他媽會乾的事。
“知道了,我會說服她的,哥你今天來是教訓我的?”他有些不開心,給人洗水果的動作也慢了些。
“有新項目,爸爸可能會問你的意見,順便家宴。”
“什麼鬼?!”
蔣森隨手將喝完的咖啡杯洗掉,蔣域愣了,回神的時候,前者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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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家宴,是蔣青嶼這一戶的單家庭家宴,非蔣氏家族,蔣氏起於廣東,後在特殊年代移居繁華上海灘,家族觀念重。
蔣青嶼這一房雖在他這一代算是中西教育融合比較徹底的代表,但骨子裡受熏陶,亦比較傳統,說是家宴,就一定要整整齊齊。
其實沒來也沒關係,就是斷零花錢——這個主要針對蔣域。
餐桌上,蔣域有些食不下咽,主要是一上桌蔣青嶼就問了他玩遊戲的事。
蔣家固然傳統,也講究禮數,但自家餐桌上沒外人的時候,可以談工作——時間意味著工作的效率。
“爸,現在遊戲行業也很好的,我不是玩遊戲,我是在開工作室,以後戰隊能掙很多錢。”
蔣青嶼也是老道,加上眼前人是親兒子,而不是公司員工,他還算有耐心,眼皮子微微動,“你會打?”
“那是,我今天還贏了...嗚嗚嗚。”
把蟹黃包塞進兒子嘴裡的謝美玲說:“這遊戲就是他一時玩玩的,阿域現在年齡到了,也該正經工作了,咱家也不興就會吃吃喝喝玩玩鬨鬨的人,不是,老蔣,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什麼意思!”
蔣青嶼不鹹不淡道:“新項目跟遊戲有關,準備收購了一個遊戲,把端遊開發出手遊。”
謝美玲弄不清這什麼遊,但蔣青嶼都說是項目了,那一定能掙錢,她的神色變了,立刻一本正經道:“一時玩玩的樂趣如果能發展到事業上,那效率絕對是事半功倍,一日千裡,而且阿域剛剛都說是當事業來經營的,可見他是真的長大了,還知道為家族出一份力。”
“是吧,阿域!”
蔣青嶼慢條斯理道:“這樣說來,豈不是....”
蔣域艱難咽下包子,漲紅臉說:“爸,其實我就是一時玩玩的,我不僅技術爛,還不會經營,純純就是砸錢收購,彆的我真不懂,生意的事可彆帶我!”
見風使舵的本事,倆母子還是有點傳承的。
謝美玲差點被自己這個兒子氣死,咬牙切齒的,但努力擠出笑臉,“老蔣,他開玩笑呢,可能是覺得他哥太能乾了,阿域就擺爛了。”
蔣域:“不是,我是先躺平,然後再躺贏,畢竟爸爸哥哥你們都這麼厲害,我不躺著太浪費投胎技術了。”
“誰家傻子上趕著去做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啊。”
謝美玲這次不說話了,隻麵無表情看著自己兒子,後者則是一臉自信跟崇拜地看著自己的父兄。
蔣青嶼也算見怪不怪,淡淡道:“你哥不負責這種小項目,他忙,但你既然不上心,就容後再說。”
“有樂趣也挺好,開心是最難得的財富。”
蔣青嶼吃完了,離席喝茶看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