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剛說完,就看到劍神親自掏出了一枚嵌著孔雀翎羽紋樣傳訊玉牌,十分鄭重地傳訊過去-
“師弟,魔尊被波旬殘魂附體,三族情勢將變,速來逐雲野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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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引動的異象太過驚人,白辰冰和江潮生也都注意到了。
白辰冰第一時間給顧明霄傳訊,但顧明霄沒有任何反應。
白辰冰遲疑了一下,親自前去尋人。
結果被行宮的小道童告知顧明霄正帶了靈族那幾位客人去劍塔參觀。
白辰冰心細如發,一猜就知道應該是為了劍神的事——雖然顧明霄從未對他明說,但他也知道劍神的情況不算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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忖度片刻,白辰冰也進了劍塔。
果然,不出他所料,劍神平時閉關的那間密室此刻大門緊閉,上麵許多道禁製都閃爍著金光。
雖然魔族這件事很重要,但給劍神治傷的事更重要,白辰冰還是分得清輕重的,於是他便暫且按捺住敲門的心思,靜靜立在密室門外等候。
不多時,江潮生也找了過來,他的表情也罕見地有些凝重。
白辰冰見江潮生居然能找到這,不覺有些意外。
而江朝生一開口就道:“有在兩族邊界的弟子傳訊過來,說魔族出了大事。魔尊在獅駝殿試圖召喚獅駝魔神,結果好像引來了不得了的東西,後來魔尊強行打破了召喚陣法,斬斷了空間,至今也沒露麵,不知道是躲起來了還是出事了。”
白辰冰神色沉凝:“獅駝魔神?”
江潮生點頭:“我當時正在山頂練劍,也隱約看到那尊魔神虛影了,應該是獅駝魔神沒錯。”
白辰冰深吸一口氣,道:“那你便同我一起在此處等大師兄他們出來吧。”
江潮生:“我也是這個意思。”
就這樣,江白二人在密室外足足等了快兩個時辰。
還沒見到人,中途白辰冰的傳訊令牌就亮了很多次,都是找他彙報宗門事務的。
白辰冰不得已,先離開了劍塔,再三叮囑江潮生一定要守在密室門口,等顧明霄一出來便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他。
江潮生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江潮生自己一個人又等了兩個時辰,等到太陽快落山,白辰冰又返回來了。
兩人一起,再等了一個多時辰,等到月上梢頭,密室的門總算打開了。
白辰冰和江潮生等了這麼久,都有些疲憊了,但一見密室門打開,他們立刻又提起精神,迅速迎了上去。
開門的卻是江楚容,這時江楚容神色也有些倦怠蒼白,但見到二人,他就道:“魔族的事情我和大師兄還有掌門都知道了,兩位師兄先進來吧,正好掌門有事要交待。”
兩人聽聞掌門醒了,皆是心神一震,連忙道:"請江師弟帶路!"
江楚容把兩人帶進密室內。
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不遠處負手立在鏡子前的一頭白
發的一個清瘦身影。
隻不過看背影,同他們從前認識的那個劍神似乎不太一樣?
也就在兩人遲疑之際,那滿頭白發的清瘦身影轉了過來,露出一張青中年模樣的俊朗麵孔,朝他們微微一笑:“辰冰,潮生,你們也來了。”
江潮生:?!
白辰冰:!
雖然也曾在畫像上看過劍神年輕時的樣子,但親眼見到還是衝擊力太強了!
劍神見兩人震撼的神色,不覺莞爾:"是不是我老太久了,驟然見到我變年輕,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白辰冰率先回過神來,拱手道:“恭喜掌門傷勢痊愈!”
江潮生這會卻喃喃道:"掌門變成這樣,我總覺得不像掌門了。"
白辰冰:…
默默踩了江潮生一腳。
一旁的江楚容目光動了動,就笑著解釋道:"我剛開始見到掌門返老還童的時候也有些震驚,不過想想掌門本來也不過百來歲,在入聖境其實算很年輕了。"
江潮生:“也是。”
劍神這時又低低咳嗽了一聲,道:"你們倆過來坐,關於魔族的事,我也得告訴你們。這次情勢隻怕比你們想得要危急很多,你們作為目前劍宗的中流砥柱,也該了解——些內幕了。"
白辰冰和江潮生連忙上前。
江楚容扶著劍神坐下。
這會劍神正準備開口,江潮生卻忽然皺眉道:"咦,大師兄他們呢?"
江楚容解釋道:"他們替掌門療傷,損耗有些巨大,去裡間休息了。我修為最低,最後才替補的,所以剩我一個開門的。"
江潮生恍然,連忙道:“我就隨口一問。”
一旁的劍神慧眼如炬,淡淡笑了一下:“潮生警惕心不錯,就是太外露了。”
江潮生撓頭:“嘿嘿……”
劍神這時又低低咳嗽了兩聲,道:“長話短說。魔族的事情我大概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無非是魔尊想要借獅駝魔神之力鎮壓波旬殘魂,結果反而被反噬。”
頓了頓,劍神又遙遙看向遠方某一處,嚴肅道:“而就在之前,我發現我同魔
尊的神魂感應被切斷了,多半是魔尊用自己的神魂暫且把波旬封印了起來。他若不想死,必然來人族求救,到時,來的便是兩個大型殺器了,你們要做好準備。”
江潮生震驚:“竟然如此?”
不過劍神怎麼跟魔尊會有神魂感應?
當然,這點江潮生沒問。
劍神卻明白了江潮生的心思,淡淡道一笑就道:“當年開天路時我們幾人都怕在天路上會彼此走失,也怕被對方暗算,就彼此立下了同心生死契。”
江楚容:!
江潮生:?!
“這件事還是魔尊自己提出來的,那時他修為比妖尊高,但比我低。我和妖尊師兄弟感情又不錯,他擔心開天路後我們釜底抽薪,便想出了這麼個鬼點子。"
“卻沒料到這事反倒是便宜了我和妖尊。”
江楚容:……
他忽然知道魔尊為什麼那麼偏執地想偷無妄劍了。
大概是因為這些年來妖尊和劍神仗著有眼魔尊的同心生死契,可著勁地造自己,魔尊本身是魔,壽命悠長,又是三人中受傷最輕的那個,相當於成了剩下二人的血包。
偏偏這契約還是魔尊自己提出來的,魔尊可不得氣死麼?
所以這也可以解釋魔尊為何不惜冒著神魂出竅被發現的風險也要頻頻偷窺劍神的情況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倒是江潮生聽完劍神的話,此刻沉吟了一會,竟是主動提議道:"若是如此,掌門我們不妨先行出擊,帶上所有窺天境以上的高手,把魔尊截殺在來劍宗的半路上。這樣永絕後患,掌門覺得如何?”
"至於同心生死契,掌門大可以先用無妄劍斬斷。"
劍神靜了一瞬,道:“我們的同心生死契綁定了三族盟約,若被斬破,魔族便可以肆無忌憚來犯。妖族那邊妖尊也容易壓製不住。三族必亂。"
江潮生驟然沉默了。
劍神這時又淡淡道:“波旬殘魂出世,是修真界的大難,魔尊既然能放下身段來求我們,我們就得幫他這一把。若我們落井下石在先,焉知不會有人黃雀捕蟬在後?"
“妖族那些隱世大妖,人族那些世家閥門,還有魔族的古老神王們,以
及靈族的十位長老。他們像極了那機靈的跳狗,就等著我們這幾頭獅子先打得兩敗俱具傷,他們便會聞著味來,趁亂撕咬我們的血肉。”
江潮生聽到這,愈發慚愧,然後他就低聲道:“掌門真是以大局為重,能這麼輕鬆就放下當年被魔尊偷襲的恩怨,是我自愧不如了。"
劍神聽到江潮生這話,靜了一瞬,不由得淡淡歎了口氣道:“當年魔尊偷襲我的事,也不能全怪他。"
江潮生:?
江楚容和白辰冰不由得也麵露好奇之色。
劍神這時看了三個小輩一眼,問:“魔後和魔尊當年的事,你們聽說過麼?”
江楚容自然是耳熟能詳,剩下二人有個點頭有個搖頭,搖頭的自然是白辰冰,點頭的是江潮生。
劍神這時便又把坊間傳聞講了一遍,講完,又道:“其實這兩種傳聞都不準確,魔後既不是死於難產也不是死於奪位,而是死於魔聖舊部的反水。"
“當年,魔後其實並不支持魔尊參與開天路一事,因為魔尊那時上位本就遭到許多魔聖舊部反對,魔後覺得魔尊位置還未坐穩就想乾大事實在是很危險。"
“但魔尊想法卻不太一樣,他既想做出一番事業,又想絕了魔後和邦些魔聖l日部想奪位的心,便答應了我跟妖尊還有靈族族長開天路的邀請。”
“其實那時我們也看得出來,魔尊參與開天路是自身野心大過於對這方世界的造福。但他一個魔,能做到這種程度已是難得,於是我們便也都沒有說破此事。”
“而事情的變故就在開天路之前,魔尊那些時日為了開天路做準備,秘密搜羅了不少極品資源,也無心政事。魔族內部對他怨言更重了,造反的聲浪也越來越多。”
"魔後那時懷著孕,親自找到靈族族長,求她算了一卦關於開天路的吉凶。結果是中下。"
“魔後便拿著這一卦求魔尊收手,當時我們也說魔尊若是不去也沒關係。畢竟對於我們三人而言其實不太在乎此次開天路的成敗,即便不能成,替後人探探路我們也並無怨言。那時,我們已經感受到魔尊得失心太重,怕此行一旦失敗,他接受不了……”
江楚容聽到這,靜了靜,道:"可魔尊這人逆反心理極重,你們越勸他越想去。"
/>劍神無奈一笑:“不錯。”
“那時魔後懷著孕,也等不了了了,怕魔尊開天路失敗出事。無法,她隻好帶著魔聖舊部逼宮,打算把魔尊關起來清醒清醒。可她沒料到魔尊早就把她的布置看在眼裡,並且認為她早就想逼宮奪位,拆穿了魔後的布置後,魔尊把魔後囚禁了起來。”
“兩人就此生了猜總。
“至於後來九屬山上的慘案,並非是魔尊和魔後之間的博弈,而是……魔聖舊部和魔尊之間的較量。”
“魔聖舊部早就想奪位,那時魔後已經被魔尊囚禁,他們便求魔後最後一次約魔尊出來,並許諾若是奪位成功,他們也還是讓魔後坐那尊位。魔尊也早知魔聖舊部的布置,所以讓屬下準備了天品劇毒,準備一舉殺儘魔聖舊部。”
“後來的結果是,魔後替那些魔聖舊部擋下劇毒,死了。”
江楚容聽到這,猛地靜默了。
他對魔族的局勢還算了解,其實也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魔聖舊部那次埋伏在九凰山的都是精英,但不是全部,他們從小同魔後一起長大,感情頗深。魔後一是不忍看著他們被殺,而且知道他們若被殺儘,那些精英的手下必然反叛,魔族大亂。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知道,無論這次是魔尊贏還是魔聖舊部贏,她跟魔尊的感情都會徹底毀滅。
所以,魔後隻能親身擋下了魔尊準備給魔聖l日部的劇毒,換了魔聖l日部的退讓和魔尊的後悔。
劍神這時閉了閉眼,歎息道:“當時靈族族長趕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隻能救下魔後的兒子。魔尊那會幾乎發瘋,我們都也不知道安慰他什麼。"
“而那次之後,魔尊愈發執意要去開天路,我們知道他心裡憋著一口氣。因為他那時並不覺得魔後是愛他才那麼做的,他覺得魔後始終把魔聖l日部看得比他重,至死也是如此,心態已經不太正常了。”
“可那時若是不讓他去,我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更加發瘋,便還是讓他去了。”
“後來呢?”江楚容忍不住問。
劍神沉默了好一會,道:“開天比我們想得簡單,所以當時魔尊還算積極。直到後來,我們在天路前看到了一塊祖神留下的石碑。祖神通過石碑告訴我們,前方星路需要我們自行探索,他在神魔禁區內已經給我們留了線索,如果我們
找到了,自可前去。若是沒找到,便不要冒險,回去讓子孫再來吧。”
江楚容:???
“那時看到那塊石碑,我們都怔住了,都覺得祖神這個做法實在是有些……不地道。”
“魔尊直接瘋了,他本就不太信任祖神,當時氣得就一掌劈向那石碑,但石碑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無論他怎麼打都打不動。”
“後來他就扭頭來打我跟妖尊,我們當時心灰意冷,加上確實覺得祖神此事做得不太妥當,也由著他揍了一頓。”
“全部的事情就是這樣。”
三個年輕人都在此刻陷入了一種無比死寂的沉默。
後來,是江潮生澀聲道:"可現在,神魔禁區已經關閉了,祖神說的線索是什麼我們都不確定啊。"
倒是江楚容,忽然意識到什麼,他眉頭蹙了蹙,就問道:“掌門,那星路的線索是什麼?是地圖之類的麼?”
劍神聽到江楚容這話,心頭一動:“應該是?你找到了?”
江楚容遲疑片刻,取出了那四本從四位神獸那裡得到的算經,遞給劍神。
劍神翻了一下,不覺麵露喜色,笑道:“這四本書裡刻畫的圖案同那石碑上刻畫的星圖似乎有些相似,應該就是這些線索了。”
旋即劍神不覺莞爾:“我對這些涉獵很少,不懂這些。但我向來相信讀書讀的多的人話,你娘當初說你是救世之人,果然是了!"
江楚容啞然。
一旁的江潮生不覺默默瞥了江楚容一眼:“救世之人?堂弟?”
江楚容:“怎麼?瞧不起人啊!”
江潮生還要再說,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江楚容腰間閃爍的傳訊玉牌上,還是紅色的。
“你傳訊玉牌亮了,似乎有急事。”江潮生提醒道。
江楚容聞言,連忙取下傳訊玉牌看了一眼。
看完,他本來還算輕鬆的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這時他抿了抿唇就道:"魔族大皇子楚天闕已經帶著魔尊趕往人族,現在他們抵達了迷途川,應該隻需三日左右便能來到劍宗了。”
江楚容這話說完,其他三人的臉色也微微變了。
倒是劍神,很快反應過來,就道:“清塵,你傳訊回去
,讓他們不必來劍宗了。去逐雲野等我們即可,我們的人稍後便啟程。”
江楚容會意———劍神這是既減少了他們奔波的時間,也避免了到時若鎮壓波旬殘魂中有所不測波及到劍宗。
於是便立刻傳訊回去。
劍神這時又取出兩枚令牌,遞給白辰冰和江潮生道:“你們拿我手信,去召集宗中窺天境以上的強者,留兩名把持鎮守宗門大陣,其他的,全部啟程趕往逐雲野。”
白辰冰和江潮生立刻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