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騙子,你告訴他們,你是怎麼活下去的?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小人,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r/>鄭曉樂被掐的喘不過氣來,夏琰連忙掐了個法決,一道瑩白色的屏障籠罩住了鄭曉樂,鄭曉樂尖叫著抱住了頭,說道:“天師,你救救我,快點救我!”
緊接著,一道鬼影從鄭曉樂老婆的身體裡飛出,那鬼影“蹭”地一下鑽進了鄭曉樂的身體,夏琰沒攔得住,他抬眼看向陸秉文,陸秉文卻並沒有阻攔的意思,而是饒有興趣地看向了現在的鄭曉樂。
“暴風雪讓四個年輕人一起失去了聯絡,由於沒有食物,一開始的時候,四個受了傷的年輕人約定好,若是誰先死了,那就先吃掉誰的屍體,讓剩下的人保命。但三天後,他們之中隻有一個人活了下來。”病床上的鄭曉樂臉上掛起了微妙的微笑,"由於沒有目擊者,暴風雪又掩埋了層層真相,到底發生了什麼,除了死人,隻有鄭曉樂自己心裡清楚。"
下一秒,這個麵帶微笑的“鄭曉樂”轉了轉脖子,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態從床上站了起來,以飛快地速度向夏琰爬了過來——
夏琰向後退了一步,用靈力變出了一把匕首,隻覺得眼前這鬼怨氣衝天,根本不是普通厲鬼能夠比擬的程度。
“你是何良玉?"夏琰舉起了匕首威脅道,“有話好好說,先彆衝動啊,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也儘管說!"
不等這鬼說話,夏琰就察覺到方才還站在門口的陸秉文瞬移到了他的身側。
陸秉文隻用手指輕輕點了下鄭曉樂的腦袋,被厲鬼附身的鄭曉樂便緩緩地倒在了病床上。
下一刻,陸秉文從夏琰身後擁住了夏琰,說道:“夫人,既然他謊話連篇,不如我們就去他的記憶深處看看吧。"
夏琰怔了怔,再睜開眼,隻覺得自己眼前白茫茫一片,陸秉文立在他的身側,牽著他的手緩緩向前——
雪崩過後的山穀非常寧靜,夏琰隱隱約約聽到了咀嚼聲,他抬眼看過去,卻被嚇了一跳。
兩個年輕的男人正在啃食一個死去女孩的身體,那身體已經被啃得不成樣子,隻剩了一些殘羹剩飯,冷掉的血液凝固在了白雪之中,看上去詭譎又惡心。
這兩位男子之中的一個男人似乎受了傷,他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坐在地麵,夏琰猜測,他的小腿已經骨折了。
夏琰認真看過去,那個受傷的男子竟是瘦版的鄭曉樂。
鄭曉
樂身旁的男人擦了擦自己嘴唇的血,他捧起了一捧雪含在了嘴裡,正是年僅十八歲的何良玉。
何良玉隻受了輕傷,他托著疲憊的身體向前走,因為實在太累,兩個男人都沒有說話,隻是自顧自的走著。
不知過了多久,鄭曉樂用沙啞的嗓音輕傷道:“良玉,我實在走不動了,要不然,我就到這兒吧。"
何良玉搖搖頭,他湊過去拉起了鄭曉樂,可此時鄭曉樂的腿已經廢了,又“唰”地一下坐在了雪地裡。
“再堅持一下,前麵有個小木屋,我們進去之後就暖和了。兄弟,多撐一天,救援隊的人說不定就能找到我們了。"
何良玉見鄭曉樂已經起不來,他咬了咬牙,背起了鄭曉樂,說道:“我背你,你撐住。小爽和輕輕已經沒了,現在隻剩咱倆,我不能看著你死。"
鄭曉樂意識模糊地趴在了何良玉的肩膀上,他嘀咕道:“暖……暖和有什麼用呢。”
"嗯?"
"沒有食物的我們,能撐幾天?”鄭曉樂突然哭了起來,“我啊,腿已經不行了。等你餓了的時候,你看著我,會想到什麼呢?"
何良玉怔了怔,正想安慰鄭曉樂幾句,卻倏地睜大了眼睛。
下一秒,鮮血從他的頸動脈噴湧而出。
鄭曉樂趴在他的背上,邊哭邊說:“與其成為你的食物,不如就讓你成為我的食物吧,良玉,我的好兄弟,再見,我會感激你的。"
何良玉緩緩地倒在了白雪茫茫之中,而握著碎石片的鄭曉樂卻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他冷靜地將何良玉的屍體拖到了不遠處的小木屋之中,然後用小木屋裡的木頭鑽木取火,一邊取暖,一邊烤肉。
見到此情此景,夏琰乾嘔了一聲。
陸秉文拍了拍夏琰的背,刹那間,他麵前的暴風雪消失不在,又回到了這間病房。
已是鬼魂的何良玉站在夏琰麵前,嗤笑道:“我是被我的好兄弟一口、一口吃掉的。我做夢都沒想到,我會這樣死去,他恩將仇報,讓我死無全屍,我的怨氣,又如何能消?!"
在這一刻,夏琰竟有些同情這隻厲鬼。
源源不斷的怨氣使得厲鬼的身體變得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因為怨氣
太重,這隻死去二十年的厲鬼竟熬成了一隻鬼煞。鬼煞尖叫著撲向了鄭曉樂,夏琰正要出手,一枚回旋鏢蹭著他耳邊飛向了那鬼煞,那回旋鏢轉的飛快,卻被陸秉文伸手捏住。
夏琰回眸看向了身後的不速之客,一位身著白裙子的小姑娘站在病房門口,輕聲道:“厲鬼就該被驅除,為何要攔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