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在牛蛙店喝了三小杯茅台,離開飯店時,他腳下已經像是在踩棉花,臉頰和嘴唇也比方才更紅,像是一顆飽滿而漂亮的水蜜桃。
在這飄著雪的星月夜裡,十九歲的夏琰漂亮到路人頻頻回頭看他,可他的眼裡隻有陸秉文含笑的俊彥。
陸秉文停下來,幫夏琰快要飄走的圍巾打了個小小的結,說道:“醉了?”
夏琰無辜地望著他,又瞥向不遠處的井蓋,說道:"……啊,有功德分。"
巷口的幾隻小鬼鬼鬼祟祟地看著幾個天師走遠,才結伴而出來到了大街上,其中一個小鬼趴在附近店主的肩膀上吸食陽氣。
夏琰瞥了那小鬼一眼,念起了超度口訣:“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急急超生,敕就等眾,急急超生*。"
金光閃過,那幾隻小鬼便化作幾個小白點,消失在了漫天飛舞的白雪中。
夏琰看著小白點飄遠,不小心踩到了一塊冰,差點又要當街表演平地摔,卻被陸秉文及時的撈了起來。
陸秉文低聲笑了笑,夏琰嘀咕道:“哥哥,不許笑我。”
“我隻是覺得……”陸秉文握住了夏琰的手,"夫人喝醉了也要搞事業的樣子有點可愛。"
回酒店的路途並不遠,幾人走著回去,經過了一片商業街。
今晚是平安夜,四處都洋溢著節日的氣息。發光的聖誕樹上堆滿了還未融化的白雪,小情侶們成雙成對地出入著附近的酒吧和飯店,精品店裡傳來悠揚的鋼琴聲,八音盒小精靈揮舞著翅膀轉著圈。
路燈將幾人的影子拖得很長,大金小金回過頭看了一眼走在他們身後的陸秉文,小金微微一怔,低聲大金說:“陸哥有影子!他是不是騙我們的,鬼怎麼會有影子呢?”
下一秒,陸秉文瞬移到了兩人身後,說道:"想有的話也可以有。"
"啊啊啊啊!"
大金和小金被陸秉文的瞬移大法嚇了一跳,他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陸秉文身上寒意淩冽的鬼氣,兩人下意識地快跑了幾步跟上了前麵的兩位道長,站在陸秉文身旁的夏琰彎起眼笑了起來,輕聲說道:“又欺負人啊。”
陸秉文將夏琰的手揣進了自己大衣的兜裡用靈力暖著,
夏琰忍不住貼近了陸秉文的身體,有些迷糊地抬眼說:“哥哥,我是不是喝的太多了,你怎麼變暖和了。”
陸秉文一本正經地說:“我是這世界上最暖和的鬼。”
夏琰呆滯了幾秒,乖巧地點點頭,說道:“嗯,是琰琰認可的溫暖男鬼。”
不遠處,喝了半斤白酒的劉老道和喝了一斤白酒的趙老道醉醺醺地敘著舊,兩人似乎還沒聊夠,歪歪扭扭地一起走進了酒店大門。
劉老道喝多了就愛給人算命,他笑眯眯地問了酒店男服務生的八字,掐指一算後說道:“小子,
你今晚要發財!哈哈哈哈哈哈!"
男服務生:……什麼醉鬼老頭。
陸秉文瞥了一眼兩個老頭,輕輕拍了拍走在自己前麵的兩兄弟的肩膀,說道:“大金,小金,你們倆去送送兩位道長,彆讓他們摔倒了。"
兩兄弟點點頭,又看向陸秉文身邊依舊優雅清冷的夏琰,說道:“那我們先走了啊,嘿嘿,店長,陸哥,平安夜快樂。"
“平安夜快樂~”
夏琰俯下身團了個小雪球,不輕不重地扔到了陸秉文的身上,陸秉文扶住了他:“琰琰,雪要下大了,回被子裡更暖和。"
小醉鬼渾身都冒著熱氣,他專心致誌地開始堆雪人,輕聲道:“哥哥,可是我想堆個雪人。”
陸秉文見這隻小醉鬼如此認真,便用靈力從推了一大一小兩個雪球過來,同夏琰一起堆了個中號雪人。
那雪人沒有五官,陸秉文還貼心地從自己寢宮裡拿來了幾顆大金豆。
夏琰先給雪人做了個貓貓耳朵,然後又將金豆子按在了雪人的臉色做眼睛,見豆豆眼的雪人有些可愛,夏琰拿出手機給雪人拍了張照片。
陸秉文站在雪人身邊,對著夏琰勾起嘴角,說道:“老婆,玩夠了嗎?玩夠了就和我回去過節。"
陸秉文不知道的是,夏琰其實悄悄錄起了視頻。夏琰鏡頭裡的陸秉文冷峻而高大,但看著夏琰的眼神十分溫柔。
雪落在夏琰長而濃密的睫毛,夏琰眨了眨眼,說道:"……回去,怎麼過節?"
陸秉文摟著夏琰的腰,瞬移回了酒店裡溫暖的房間,夏琰還未脫下大衣,就被陸
秉文抱在玄關處的鏡子前接吻。
陸秉文不輕不重地咬了夏琰的唇,房間裡的氣溫逐漸升高,夏琰的餘光瞥見了鏡子裡動.情的自己,心臟砰砰砰地跳的更快了。
兩個人方才踩過雪的皮靴鞋底還沾著些沒有融化的雪,但隨著溫度的升高,雪融化成了水,而夏琰也在陸秉文的懷裡融化成了一汪春水。
陸秉文將夏琰的大衣脫掉掛在了衣架上,夏琰呆呆地坐在雪白的床上看著窗外的落雪,皮膚也如同雪一樣白。
夏琰歪過頭,似乎在看窗外的風景,又似乎是在發呆。他輕聲道:"好大。"陸秉文拉上了窗簾,低聲道:“什麼好大?”夏琰同他對視了足足三秒,才低聲道:“……哥哥好大。”
有時陸秉文也想不明白,夏琰怎麼能頂著這樣清純的臉蛋兒,說出一些連鬼都會情.動的話。可夏琰又似乎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說完這句話,便躺倒在床上輕輕扯開了自己襯衣的衣領。
他輕聲道:"哥哥,我醉了,我要睡覺,今晚不許欺負我了。"陸秉文沉默了許久,低聲道:“可我看琰琰也並不是很想睡。”
他俯下身,湊到夏琰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可這一回,夏琰的耳朵根都紅了。片刻後,夏琰並起了雙腿,關了房間裡的燈。
他在黑暗之中望著陸秉文的眼睛,這一人一鬼都沒有說話,但房間裡的呼吸聲卻比方才更加粗重。
夏琰以為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可隨之而來的是另一種體驗。
陸秉文的鬆木味纏繞著他的鼻腔,讓他的靈魂像是海浪一樣起起伏伏。此時的他隻不過是隨著月亮而變化的潮汐,可今天的月亮,卻跟從前並不一樣,給了他不一樣的歡愉。
屋子裡安靜極了,可夏琰手邊的床單已經被揉皺,眼淚情不自禁地從他眼眶流出。陸秉文低聲道:“寶寶,怎麼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