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這下阿岐哥哥可非得生我的氣了。”
烏鴉叫聲越來越急,齊小齋來不及進去和沈鳳岐說清楚,便以指為筆在地上寫了幾個字,隨後便運氣輕功朝著叫聲傳來的方向奔去。
此時,她心中仍抱有美好的期望,期望薛靈靈的這件事耗時並不長,如果沈鳳岐能在假山裡多冷靜一會兒,她或許可以趕得上回去。
可惜,在她走後沒多久,沈鳳岐便從假山處走了出來,環顧四周,沒看見齊小齋的人影,卻看到地上留著的一行一看就是出自齊小齋筆下地橫七扭八的字:
“阿岐哥哥,我突然有急事,麻煩你在這等等我,若是我半個時辰後沒有回來,你就先回去吧 。 ——齊小齋留”
沈鳳歧沉默良久,忽而捂住自己的額頭低低地笑了一聲。
***
“靈靈,到底有什麼事啊?”齊小齋很快就趕到了,對著一臉焦急之色的薛靈靈問道。
薛靈靈儘量簡單扼要的跟她把事情說了一遍:“你快去救公主吧,我怕這件事會鬨大。”
齊小齋聽完也皺起了眉頭:“幾個武林中人綁架了公主?他們太胡來了!”
姑且不論他們將嘉儀公主帶去芙蓉樓是不是另有幕後黑手,但隻論江湖中人綁架公主這一點,就足以讓皇帝震怒,從此朝堂對武林中人的忌憚會達到一個更高的程度,日後采取什麼手段對付江湖中人也猶為可知。
江湖和朝廷之間的平衡,本就已經處在一個岌岌可危的臨界點上了。
齊小齋立刻下了決斷,這件事她必須得管:“靈靈,公主那裡我會去救,你的易容工具帶了嗎?公主清譽決不能有損,你先易容成公主,不要讓此事鬨大,等我帶了公主回來,再與你交換。”
薛靈靈點了點頭,立刻從暗袋裡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簡易工具:“你快去吧,這裡我來應付,還有記得不要鬨大,你不想以後一波一波的人找你挑戰吧?”
齊小齋應了一聲,來不及說彆的,問明了芙蓉樓的方位便運起輕功朝著那邊趕去。
那一頭,盯著齊小齋寫的那一行字已經看了無數遍的沈鳳歧撩起袍角,坐在了齊小齋先前等候著的那棵大樹下,慢慢閉上了眼睛。
同一時間,被困在麻袋裡動彈不得的嘉儀公主聽著一路上挾持她的那些人的汙言穢語,眼角慢慢滲出了淚水。
誰來救救她?
父皇、母後、鳳岐哥哥……
她忽然想起六年前出遊,自己也是因為某事生氣揮退了下人一個人散心,結果不幸遇上了一條長蟲。
她盯著那朝著自己直立起來躍躍欲試的三角蛇頭和那鮮紅閃爍的紅信,惶恐地一動也不敢動。
正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沈二郎的聲音,他冷聲讓她慢慢往後退不要盯著它的眼睛看,然後不顧危險上前捏死了長蟲,自己卻也被長蟲咬傷。
她當時又愧疚又害怕,沈二郎卻隨便擠了傷口上的血珠,安慰她說這是頸棱蛇,沒有毒的,讓她以後不要一個人出來亂跑。
雖然當時沈二郎的神情依舊很冷淡,聲音也沒見多溫柔,但她看著他不停流血的手,自然而然地許上了一顆芳心,從此他便是她魂牽夢縈的鳳岐哥哥。
雖然他不喜歡她,還總是躲著她,可她還是放下了身為公主的驕傲,不顧顏麵地追著他跑。
現在她又遇到危險了。
嘉儀公主的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她在心中喃喃祈禱著:“鳳岐哥哥,快來救救我吧……”
她再也不一個人出去亂跑了。
戈傑超感覺到自己的肩部慢慢被溫熱的水漬浸濕,不由得“嘖”了一聲:“這娘們還挺愛哭,把我衣服都弄濕了。”
身邊有人搭話:“這天底下的女人不都是一樣,一遇到事就哭哭啼啼。”
“也不一定,那是你們沒遇上厲害的女人。”另一個原本一直默不作聲的人道。
“我不信,這世上還能有我邱老三對付不了的女人,就是再剛烈的女人,隻要脫了衣服,不還是得在我身下婉轉□□嗎?嘿嘿嘿,陸仁會,你要是卵蛋小就直說,弟兄們不會笑話你的。”
“無知是福。”陳仁會冷冷道,他想起了自己曾經遇上的一個女人的名字,他也曾對她不屑一顧過,可事實證明他自己才是弱者。
從此,他便生活在她的陰影之下,失去往日所有的名譽,武學境界再難突破,後更是因為急功近利犯了大錯被逐出師門。
若不是母親重病急需要錢,他怎會和這等鼠輩為伍!
邱老三便要和他再理論。
“行了,彆吵了,大家乾完這一票拿了銀子就各走各的了,吵架有什麼用,能多分得銀子嗎?”
大家便都止了聲,默默地盤算著自己的前程。
此番雖然可以拿到足夠花上好幾輩子的銀子,但從此便得隱姓埋名,不能泄露一點風聲,若是運氣不好還會有無窮無儘的追兵追殺。
即使任務已經快要完成,可他們心裡仍是沉甸甸的。
不多時,一棟刷了紅漆的巨大樓宇躍入他們眼簾,朱樓碧瓦,畫棟飛甍,正是京城裡赫赫有名的芙蓉樓。
戈傑超吹了聲口哨:“走吧,請帖應該都已經發了出去,今晚就好好為咱們的公主殿下留下難忘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