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黎裡也覺得自己在多想。
楚侯沒有動機,即便是有動機,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表明他提前知道了趙真的血統問題。
黎裡會這麼說,純粹是因為她排查了一圈,隻能得出這個結論。
“你倒是真的敢假設。”聽完黎裡全部的推理,吳琰忍不住道,“你知道誣陷諸侯是多大的罪嗎?”
“所以我不是沒在趙錫麵前說嗎?”黎裡覺得自己很守規矩,“我隻是和趙錫說,東西隻有楚侯有能耐放進去。”
“他自己不也這麼認為嗎?”
“好!交易到這裡就算完成了,後續的事情不要提了,提我也不接。”
黎裡心平氣和說:“趙真殿下的事情在我這兒,到此為止了。”
吳琰心裡也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先不提楚侯,單皇室收養了聯邦種就已經夠麻煩了,這事已經遠超出了當初的他拜托黎裡時的最壞設想。吳琰自認現在也算了解黎裡一些,清楚她之所以會在這兒心平氣和說這麼久有關趙真的事情,八成是因為提出請求的人是自己。
——如果是其他人,比如趙錫。這會兒她可能二話不說決定要退單了。
想到這兒,吳琰心裡又有些內疚。他讚同了黎裡的決定,說:“剩下的我和太子殿下來想辦法。”
黎裡看著吳琰欲言又止,她其實覺得他們倆湊一起也解決不了。
趙真的聯邦血統就是顆□□,她覺得自己的提議已經是最好的解決方案了。不管是不是為了從楚侯手下保人,隻有把趙真從皇室的位置上挪開,盯著她的眼睛才不會有那麼多。隻有這樣,這個秘密才有可能保住。
退一萬步——趙錫如果真想和趙真在一塊,娶吳秦的女兒不是更順理成章嗎?
她難得給出點善心,隻可惜對方不領情。
不過這些話說了很有可能又會給自己添事,於是她點了點頭,鼓勵道:“嗯,我相信你們。”
之後的事情,黎裡是真不打算問了,在寧縣生活,她深知“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這個道理。
當然了,事實上她想管也管不了。
趙錫防她和防賊似的,她沒興趣去觸皇太子的黴頭。
更何況這事發生的突然又奇怪,不管她猜的對不對,這事是不是和楚侯有關,黎裡直覺這背後藏著些不宜去探究的東西。
而她的直覺一向敏銳。
事情說完了,茶也喝完了。
吳琰想著差不多也該送黎裡回去,畢竟明晚就是她的歡迎晚宴,她還是要回去早做準備。
隻是黎裡實在是很喜歡吳琰家的房子,在離開之前,她很認真地問了吳琰一句——“我能不能在你家待到明天晚上?”
吳琰聞言:“……”
他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答案,他親自把黎裡送回了皇宮。
黎裡被送回來的時候,負責她宴會事宜的女官差點哭出聲。
她即便已經極端壓抑,卻還是忍不住提了嗓子控訴:“殿下,您怎麼能不通知我直接消失一整天!您知道您消失的這一天,議程有了新變化嗎?”
黎裡一聽這話就頭大。
她再次看向吳琰,眼中寫滿了“我說不要回來”。
吳琰顯然比她要更清楚宴會的重要性,按著她的肩不讓她跑的同時和女官說:“是我有些事需要找殿下商量,這才耽誤了,還請您不要誤解殿下對宴會的用心。”
吳琰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女官也不好再說什麼。黎裡見女官確實很著急的樣子,便讓吳琰先走,自己則有些好奇的問:
“議程不是都已經安排好了嗎,又有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