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訓提前結束, 在正式開學之前,這屆的學生們得到了長達五天的休假日。
第四星域雖說最值得稱道的第三軍校,但這裡畢竟還活著許多為第三軍校而服務的平民。這些平民數百年由普蘭庇護, 發展至今日, 也為第四星域建起了一座人口約有二十萬的小城。
當然, 資源的貧乏、軍隊對於科技的獨占, 都使這座城市的發展遠遠落後。但也正是因此, 活在第四星域的帝國人是最了解帝**需求的人民,所有軍隊所需要的消遣服務, 他們統統都能打到帝國最優標準。
滿是烈酒的酒吧, 令人感到刺激的賭場, 亦或者是在提供“放鬆”服務的特殊場所——甚至是帝國明令禁止的地下搏鬥場, 這裡統統合法, 並全天開放。
許多初入第四星域的學生對這些都很感興趣,五天的假期讓他們足以在進入嚴苛的軍校之前, 先享受一次放鬆。
吳琰在知道維克·普蘭給這屆直接批了五天的假期時,是非常緊張黎裡的動態的。
在他看來, 玩世不恭如黎裡——她得到機會, 一定會先去酒吧酩酊大醉, 再去搏鬥場教唆君瑤□□拳,看爽了轉頭就去“特殊服務場所”繼續紙醉金迷。
賭博,吳琰倒是不擔心黎裡會去沾染。這家夥這麼愛賺錢,賭博這種去十都未必會進一的場所, 她一定謝敬不敏。
吳琰非常有信心。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守在門前隨時勸阻的準備。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黎裡竟然哪也沒去,在家裡好好休整了五天。倒是君瑤陪著韋岫去了一趟賭場,韋岫回來後與黎裡說:“莊家作弊, 根據軍銜來定你輸贏的。沒意思,算不了牌。”
吳琰聽完滿頭:“……?”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黎裡說:“猜到了,軍校旁邊開賭場。背後說沒有普蘭撐腰,打死我也不信。”
“軍人鬨起事來可不好解決。”
韋岫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她甚至想得更遠:“第三軍校賭場交稅很低,等我混到少將軍銜的時候,我就也來這裡開一家。”
吳琰:“??”
黎裡偏還搭腔說:“行啊,我可以借你初始資金,三分利,夠朋友吧?”
韋岫想了想,比出兩根手指:“兩分,我把你摘得乾乾淨淨,誰也查不出你出過錢。”
黎裡掂量了一下,伸手和韋岫上下拍了下:“成交。”
韋岫心情愉快極了,吳琰看著她打開了自己的老式終端,在人生計劃上補上了“開賭場”。
吳琰:“???”
皇室在第四星域開賭場,這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尤其是停戰之後,民眾沒有彆的事做,較之戰前更熱衷於觀察皇室的一舉一動。開賭場這樣的事,放在戰爭期間不算什麼,可在帝國全力維持戰後國內經濟的現在——還真能成為一塊掀起沸意的石頭。
吳琰看的清楚,他不得不出聲提醒暢想美好未來的兩人。韋岫當然不為所動,黎裡倒是聽進去了,她把看了一大半的書直接扣在了臉上,悶聲道:“韋岫說了會把尾巴擦乾淨的。”
吳琰:……這是擦乾淨尾巴的事嗎!?
他看了看無聊地又快要睡著的黎裡,又看了看試圖繼續補充自己的人生計劃打發時光的韋岫,頓悟了。
這兩人是真心實感想開賭場嗎?
不是。
她們倆是不知道如何打發這五天時光,無聊的。
的確,第四星域的“健康娛樂”著實有限。
第一天黎裡還會約他下棋,在他連著贏了黎裡二十多次後,她就把棋盤藏起來了。
玩牌同理。
如果他不刻意放水,白條基本可以連著貼滿那三人的全身。
他聽見黎裡有些惱怒地質問韋岫:“我是機甲係,打牌下棋搞不贏指揮係很正常。可你不是指揮係嗎?你怎麼也輸成這樣!”
韋岫也很惱火:“我儘力了,殿下你才是,你真的沒有聯合武侯閣下一起對付我嗎!?”
至於君瑤,君瑤輸的心服口服,他默默摘掉臉上的貼條,還向吳琰致了軍禮。
回憶結束,吳琰瞧著這兩人,隻能艱難的提議:“……彆胡思亂想了,不然我帶你們出去逛逛吧。”
他勉強道:“酒吧?”
黎裡&韋岫:“不去。”
吳琰不明白了:“為什麼啊,你們這個年紀不應該正是對酒吧好奇的時候嗎?”
黎裡動都不動:“寧縣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酒,雖然是劣質的,但我對酒的確過了興趣。”
韋岫頭也不抬:“太貴,不花冤枉錢。”
吳琰:“……”
吳琰期期艾艾:“那、那特、特殊場、場——”
聽到這話,黎裡可算是動了。
她和韋岫兩個人把吳琰從上到下掃了一圈。韋岫歎了口氣,黎裡說:“算了,你會吃虧。”
金發碧眼英俊小侯爺·吳琰:“??”
吳琰沒轍了。
地下拳場這地方,是他絕無興趣的。
他拿這兩人實在沒辦法,隻好說:“我去給你們燉湯——”
黎裡坐起來了。
韋岫也不看自己的計劃書了。
連君瑤都看了過來。
吳琰見他們這樣就來氣。
他咬牙切齒:“我燉湯,你們不許再給我提奇奇怪怪的想法了!”
黎裡飛快點頭:“嗯嗯,好的。雞湯鴨湯啊,我聽後勤部說他們新進了批鴿子,鴿子湯也行呀。”
吳琰:……我怎麼感覺自己又被算計了。
於是,在其他人紙醉金迷地過著五日假期。
黎裡他們快樂的享用了五日武侯特供三餐。
等到了開學日,黎裡和韋岫一起去上新生的大通課《戰爭史》時,同屆的不少學生在打著哈欠,精神抖擻的他們在學生中倒顯得有些突兀。
不過集訓裡她們倆做的事情,學生們也都還銘記於心,除了同樣瞧著很精神的殷誓會來和她們打招呼外,其他的學生恨不能避開她們一米行走。
《戰爭史》作為新生第一年的必修通課,在第三軍校小禮堂授課。禮堂足以容納五百多人,一屆的新生全裝進去還有空的。
機甲係其他到的早的同學,早就為殷誓占好了座位,一見他到了禮堂門口便向他揮手示意。
殷誓回應了一聲,看向黎裡他們。他說:“不介意的話,要不要坐一起?”
黎裡看著殷誓這麼和自己說,眼睛卻忘了從君瑤的身上挪開,也覺得他作為殷家的公子哥,追星追到這程度也是挺不容易的。
她配合同意:“行啊,謝謝你了。”
於是黎裡他們就成了殷誓拖家帶口的存在,學生們雖想避開,卻又礙著殷誓,一時間倒讓這課堂坐得安安穩穩,瞧不出有任何人被另眼對待了一樣。
殷誓坐下後便不厭其煩地和君瑤說:“戰爭史的教授,是當年參加過前線戰爭的山少將,他性格頗為嚴厲,或許會在第一堂課上給我們下馬威,考問我們近年來幾場戰役的致勝點之類。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沒有問題,沒有人會比你更清楚如何打贏一場戰爭了。”
君瑤聞言沉默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