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誓歎息道:“因為皇室總會出現你這樣的人。”
黎裡:“……?”
黎裡琢磨不透殷誓這話到底是在罵她還是誇他。
殷誓已然收拾好了情緒,他應允了黎裡:“殿下的邀請我接受了,我會儘我所能,創立一所不亞於第三軍校過去戰績的全新校所。”
黎裡聞言,挑眉糾正他:“錯了,不是不亞於。”
“是要超越,打平都算我們輸,誰讓我們這屆有皇室、殷氏還有君瑤?”
殷誓一愣,而後失笑。
殷誓:“您說的對,起點太高,峰不當平。”
殷誓擔任共和會會長的事,在學生中引起了一陣騷動。
但就如黎裡所說的那樣,民主共和派代表的殷氏來做會長,是除了她上之外最能服眾的方式。尤其是在暴|動後,地位幾乎已成為第三軍校最高的新生們眼裡,殷誓仍然是公認的領袖。
對於第三軍校後續的導向,共和會與校務組每天都在爭分奪秒的爭論推演。
韋岫作為一年級代表、吳琰作為二年級代表,都加入了共和會爭論著第三軍校未來的方向。
黎裡作為名譽會長,反倒是最清閒的一個。
每天吃了飯還不忘散步鍛煉,精神較之先前,是肉眼可見的好。
事情結束,君瑤便不必巡邏,又當回了皇女身邊的護衛。
偶爾見到吳琰和韋岫精神疲憊仿若被吸乾精氣步履蹣跚地回來吃黎裡給從食堂打包回來的飯菜時,君瑤也會想——黎裡是不是故意的。
讓渡會長的職責,雖然從表麵來看的確讓渡了一部分對學校的掌控權。可她作為起義的精神領袖和勝利引導者的這點不會變,她在這屆的學生心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更何況,擺明算她這派的韋岫和吳琰都在共和會裡。即便她一句話不說,吳琰和韋岫也會為她爭取她想要的。
這麼來看,與其說黎裡為了學校的將來作了讓步,倒不如說她借由“讓步”又賺了發大的。
學生們認定她謙遜且不在乎名利,是個親民的不能再親民、愛軍的不能再愛軍的好皇女。而好皇女該乾的活,她還全讓殷誓乾了。
名利雙收,還不出力。
“殿下。”在一天傍晚,黎裡捧著機甲操作基礎看的時候,君瑤問出了口。
他問黎裡:“這次的交易,您掙了幾家?”
黎裡不疑有他,隨口說:“三家吧,普蘭吳家還有免費的殷家勞力,算是不虧本。”
話剛說完,她猛然回神。
黎裡掃向君瑤。
站在她身側的青年就像什麼都沒問過一樣,甚至還為她撿起了落在地上的書簽。
橘色光紗鋪在地板上,他將落入光河裡的書簽遞給了黎裡。
黎裡:“……”
黎裡接過書簽,忍不住嘀咕:“我慣著你了是不是。”
君瑤默不作聲。
黎裡瞅了他一眼,歎氣,拉長語調:“慣著也是楚侯義子,無用功嘛。”
君瑤聞言略頓,他抬頭看向黎裡、如實道:“殿下,這句策反不如先前,太過明顯了。”
黎裡:“……”
她怒氣衝衝,把書簽又摔回了君瑤身上。
一個月後,共和會總算是討論出了第三軍校未來的培育方針。
殷誓將厚達兩百頁的規則交予黎裡的時候,黎裡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想逃。
好在她還是按著自己看完了這套計劃。
說實話,比她想象中的完成度要高太多了。
不僅僅是替換了慘絕人道的競賽方式,殷誓他們甚至對與教材也進行了完整的擇選,類似於教授也做了相應的調整。
諸如山敬忠此類——“山少將實在不適合教授戰爭史,但他殘酷的戰爭觀,倒是可以作為學生演練時的障礙設置。讓他作為軍演的出題官,再合適不過了。”
簡單來說,就是讓他閉嘴不要輸出錯誤觀點的同時,選擇他有用的能夠模擬殘酷戰場的部分,讓學生們不至於當真因為柔和下的教育,而失了必要的磨練。
黎裡花了一晚的功夫看完,對於殷誓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認知。他的軍銜會比君瑤高,或許真不是因著他姓殷的緣故——論起對軍隊的了解、理論與實踐結合的綜合能力,目前隻是能打的君瑤和他比起來,的確差很遠。
除此之外,維克·普蘭也提出了很多建議,這些有不少是她當初便與普蘭談好的,還有些是他仍不肯放棄看鬥獸這種惡劣興趣塞進的私貨。
“一年三次大賽,他也不嫌累。”黎裡嘀咕,心裡卻也明白,對於早已習慣殘酷教育的高年級生來說,緊繃的弦驟然鬆弛也會產生精神上的影響。一年三次的大賽的作用,有點像楚檀留給野獸軍的第十一星域,雖有普蘭的私心,卻也有其必要性。
另外有關七校聯合軍演——第三軍校重新加入的申請也遞交了。
運氣好的話,他們明年就能參賽了。
黎裡在這兩百頁紙的最後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集齊了所有人簽字後的新規,也自此生效。
至於新校訓,普蘭還真簽了黎裡當初說的那句“為人民而戰者,無堅不摧”。黎裡可不認為貴族普蘭真的明白她說的這句話的意思,不如說,恐怕喊著這句話的學校裡的大多數人都不明白。
但沒有關係,有些影響本就是潛移默化的。
況且對於現在的黎裡而言,還有更重要事情要去處理。
消息傳來的時候,她還在上機甲基礎課。這是最後一堂基礎課了,這堂結束,她就可以進演習艙,在虛擬戰場中,來一次緊張刺激地起飛了!
黎裡本來是很高興的。
直到她在課堂裡,收到了來自王星的信息推送。
——為表皇室兄妹情深,趙錫要來看她了。
原本還在興奮下周就能上模擬倉的黎裡:“……”
媽的,趙錫這個喪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