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皇女:“你讓尹朱晚去第十一星域,真的是為了保全他的顏麵,給他條新的路嗎?”
“還有凱特·布朗,你想讓他進來,又真是單純為了替殷誓‘分擔’工作嗎?”
黎裡瞧著韋岫哢嚓咬了口蘋果,她彎起了眼含糊一笑:“哈哈。”
韋岫便心知肚明。
然而不管韋岫看清了什麼,如今看著眸色澄清的黎裡,凱特隻有一種想法。
他不能辜負皇女恩賜的機會,他必須努力,必須在皇女麵前證明他的能力。
隻要他能力足夠強,強到能夠代替共和派的殷誓,掙下足夠多的功勞——早晚有一天,皇女會原諒尹朱晚的過錯,允許他一同追隨。
凱特想得很清楚。
所以看著對他仍抱有敵意的殷誓,他笑了笑,溫和無害。
凱特說:“是的殿下,如您允許,我想簡單說說我的辦法。”
凱特的辦法很簡單。
既然大多高年級的學生學分不出“敵我”,沒有團結的意識,那就用“訓”的,“訓”到他們不用理解,記入本能就可以了。
“模擬大型賽場,團體混戰。用不可能被戰勝的唯一敵人來迫使他們團結,用傷害同伴即出局的方式讓他們知道同體同心。”
“也不用很久,從第三軍校過往集訓成果來看。關上兩星期,也就能成習慣了。”
凱特說的雲淡風輕。
殷誓聽著眉頭卻蹙了起來。
韋岫直接看向黎裡:“從場地設置來說,問題不大。殿下怎麼看?”
黎裡一時沒說話。
殷誓已經道:“用第三軍校過往的手段來訓練學生,那我們改革的意義又在哪裡?這種應該被拋棄的殘酷行徑,我不認可。”
凱特聽到這話便挑眉,他說:“學弟這話說的不對。過往的集訓目的是‘釋放暴力’,可我們的目的卻是‘合作友愛’。即便手段相似,目的不同,便不可同日而語。”
殷誓駁斥:“話不是這麼說的!”
凱特麵對殷誓可沒有顧忌,他微笑道:“我們的集訓甚至還是可自願參與的,自願參與、不設絕境,僅僅隻是用以教學正確的獲勝方法。就像學弟你身為共和派卻在幫助殿下改變第三軍校一樣,如果不從目的論,但從學弟的行為來談——學弟你這算背叛共和黨,加入保皇派了吧?”
殷誓眼含薄怒。
凱特不閃不避。
眼看氣氛不妙,一直作背景板的吳琰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句話他也想說很久了,就怕妨礙了黎裡用殷誓,這一直憋著。
一聲笑出,吳琰見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他立刻擺手說:“你們聊你們聊,如果是沙盤演練,我可以陪指揮係的學愛上書屋校不怎麼講究合縱聯軍,太崇拜獨縱突圍也不是很適合連合運動會。”
他這麼一打岔,原本的氣氛也沒了。
韋岫看了他一眼,真是摸不透他是故意笑的,還是無意笑的了。
殷誓也沒了生氣的心情。
他神情煩躁,正不知道該怎麼說,便聽黎裡開了口。
黎裡責備說:“殷誓能從學生們最切身的利益著想,放下兩派之間的矛盾來幫我,這是很難得、也應被好好珍惜的感情。學長,你不應該這麼說殷誓對大家的心意。”
凱特非常順從道歉:“是我失言。”
殷誓倒是頓了一瞬。
他看向黎裡。
皇女站在窗邊,她一邊整理著桌上的文件,一邊慢聲細語地說著:“真是抱歉,讓你聽見這樣的話。”
殷誓下意識便道:“不,我其實——”
黎裡將文件遞給了他。
她黃玉般的眼中帶著歉意:“是我能力不夠,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改變所有學長們的思維方式,讓你遇見這樣的困境,是我太年幼,經驗不足。”
殷誓:“不。”
他見著皇女略微落寞的表情,竟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殷誓道:“不,是我的錯,我的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冷靜下來想想,不得不承認凱特的辦法的確是有效的。
“我剛才也是情緒化了,學長的主意若是注意好尺度和細節,也並非不可行。”
黎裡聞言忍不住笑了:“這樣嗎?那真是太好了。”
“有殷同學在,我非常信任這次集訓的結果,一定能為我們選出合適的參賽人選。”
她說的斬釘截鐵,不帶一絲猶豫。
殷誓竟忍不住有些燥熱,他偏過頭去:“我會儘全力,令殿下滿意的。”
黎裡現在就很滿意了,她把所有的文件都給了殷誓。
“那就拜托了兩位了。”她笑容滿麵。
韋岫正想著剩下的事該怎麼操作,終端信號上忽然傳來了吳琰的信息。
吳琰:她剛剛是不是又騙殷誓了?
韋岫看了眼耳根微紅的年輕校官,回了吳琰一句:沒有,你情我願的,不叫騙。
吳琰不滿回答,他敲敲終端,以眼神示意:這都不叫騙,那叫什麼?
吳琰沒收到韋岫的回複。
他收到了黎裡的回複。
黎裡:這叫單贏合作。
吳琰收到信息震驚地看向韋岫——你居然把我的問題轉給當事人!
韋岫聳聳肩,全當自己沒有看見。
而黎裡的手已經拍上了吳琰的肩,她剛剛已經把吳琰所有的工作都整理了交給殷誓和凱特了。
吳琰有不好的預感。
黎裡低頭小聲道:“我問過君瑤了,關於‘聖禮’他隻會打不會教。第三軍校沒有其他的宗室,你看是不是由你來教教我有關聖禮的事?”
吳琰第一反應就是拒絕,聖禮格鬥,多麻煩的事啊!
“幫幫忙呀。”眼看吳琰麵露拒絕,黎裡想了想,補了一句:“表哥。”
吳琰:“……”
吳琰伸手捂住了眼睛,片刻後,他放下手,說:“你想學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