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這場談話持續了約有一個多小時。
一個多小時,韋岫他們都與殘存著的革命軍交上火了。
錢朵靈等了半天等不到黎裡,在門前徘徊了好幾圈。
她倒是看穿了君瑤的性格,沒像卡羅爾一樣試圖突破他,她等得急了,最多也隻是去打皇女的信號。
君瑤隻管無人靠近,他不會管錢朵靈給誰撥通訊。
就在她撥出了信號顯示連接時,君瑤守著的那扇門被推開了。
黎裡走出房門見到等著的錢朵靈有些驚訝,她晃了晃自己響著的移動終端問:“學姐,你為什麼不直接敲門?”
錢朵靈示意了君瑤。
黎裡頓時反應過來。
命令是她下達的,總不好去怪執行者太過恪儘職守。
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掠過這點,直接走過去問錢朵靈:“是什麼事?”
錢朵靈也不多說什麼,她領著黎裡往作戰室去:“韋岫和吳琰與敵方遭遇了,我已經讓卡羅爾趕去支援。如果一切順利的話,52星所有的革命軍餘孽,應該可以在今晚前收繳完成。”
黎裡一邊點頭,一邊跟著錢朵靈走了。
是她將這些人聚起來的,自然也是她來當這個頭兒,忙成陀螺才是常態。
黎裡與錢朵靈離開,並沒有給君瑤下達指令。
君瑤猶疑片刻,抬腿想要跟上兩人,然而他還沒有走遠,便被王奕叫住了。
這兩人其實已經在對付艾路時見過一麵。君瑤對王奕的大膽與機甲操作技巧記憶尤新,王奕也對他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印象深刻。
“君瑤。”王奕先向他開口問了好,“我可以如此稱呼閣下嗎?”
君瑤微微頷首,他回禮說:“王奕先生。”
王奕見狀笑了,他擺擺手說:“您不必對我如此恭敬,我隻是個寧縣出身的流浪者。叫我王奕就可以了。”
君瑤金色的眼睛凝視著王奕,他似乎在評估,片刻後他頷首說:“王奕。”
王奕道:“師姐去指揮作戰,作戰室內足夠安全,不需要護衛,她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他建議君瑤:“我帶了點酒,要不要一起喝一點?”
君瑤拒絕了王奕:“抱歉,我是軍人,任務期間不得飲酒。”
王奕對這個答案毫不意外,他甚至忍不住微微翹起了嘴角。他問君瑤:“我師姐邀請你喝酒,你也會這麼回答嗎?”
君瑤遲緩了作答。
王奕也不在乎他的答案,他觀察著君瑤,確定他這個人不會因幾杯酒精而改變態度後,也沒了請他喝酒的信息,他直接與他在這過道裡說:“我聽說你是楚檀的護衛。”
君瑤聞言蹙眉:“……誰說的?”
他的眼神直刺王奕:“殿下應該不會和你提及這些才是。”
黎裡的確沒有和他提過。
但王奕可怕的地方就在於,他總能從旁人所不能之處獲得信息。
他指了指樓下士兵:“我第一次送黑尾人魚來的時候,與士兵長聊了兩句,恰巧,他很熟悉你。君瑤中尉,十一星域的戰神,楚檀的義子。”
君瑤的身份並未在軍中保密。確實,他一開始為了更方便的行動,的確向第六軍區報名過身份。隻是他沒想到,王奕竟然會想到同士兵打聽他。
君瑤作出判斷:“閣下並不信任我。”
聽到君瑤措辭的變化,王奕神色不變。
他說:“不,我信任你。若是不信任你,我就不會打開機甲艙。”
君瑤不為所動,他淡聲說:“信任又不信任,閣下是要與我猜謎嗎?”
王奕沒興趣與君瑤猜謎。
甚至對於君瑤這中依靠服從尋找人生目標,活的如同機器一般的存在,如果不是黎裡特意和自己提過了他,王奕甚至沒興趣和他說話。
王奕說:“我信任你——你自己信任你自己嗎?”
“我也是首領,我也有手下,但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護衛。護衛服從的前提尚有‘思考’,你倒好像沒有。”
君瑤知道王奕在指他沒有給錢朵靈讓路一事。
他沉默不語。
“不願思考可不是好事,這通常意味著下屬放棄了最基本的判斷。對你而言,放棄判斷可不是好事。”王奕很少會和人說這麼語重心長的話,他自己說的都有些不舒服。
“刀可以有很多把,人才是不可替代的。”王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他向前的同時,君瑤仍留在原地。
王奕說:“你要是不行,我也可以替她現磨一把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