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還不懂麼!”葉華裳哽咽出聲:“你我之事由不得你我,也由不得我父親。我父親如今已經啞了,手指也沒了,寫不了訴狀也做不得華裳的主了。”
白棲嶺心知此行是徒勞,他太了解葉華裳了。在她脆弱的身體之下是一個倔強的靈魂,葉家遭此大難,親人葬身於火海,隻有她和父親逃了出來。她不會就此算了的,白棲嶺認識的葉華裳會臥薪嘗膽,直至大仇得報那一日。可他不甘心,在他被人唾棄的那些年,葉華裳每每對他說:你不是說你是白二爺嗎?你見哪位爺耷拉腦袋呀?
“華裳,你不必去韃靼,與我一起,仍能為葉家報仇。”
葉華裳搖頭:“不。”
葉華裳對當下的一切心知肚明,當她從葉家大火逃出來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跟白棲嶺到頭了。葉華裳心中滿是恨,恨到希望那韃靼的鐵騎能踏破京城,踏碎那些畜生的心臟。你們不是因著我父親告你們與韃靼勾結而害我葉家嗎?那我偏要到韃靼去,再讓韃靼人弄死你們。
葉華裳也曾想,我這樣嬌滴滴的女兒家,去到那天寒地凍人煙稀少的韃靼,被那巨人高的韃靼王爺□□,恐怕活不過一日。但她又想,老天爺既不讓我葬身火海,必要我有他用。葉華裳舍命也要跟那些人鏖戰一場,看到底誰輸誰贏。
花兒看著葉華裳,仿若看到一副錚錚鐵骨,說不清為什麼,她對這個葉小姐又憐又愛又敬。他們明明沒講太多話,她卻心如刀絞。那戲文裡總唱有情人終成眷屬,說書先生也唱念快意恩仇攜手浪跡天涯,她看不得這分道揚鑣生離死彆的戲碼,簡直快要了她的命了。
他們就這麼站著,白棲嶺的身體快支撐不住了,花兒見狀開口:“要麼二爺咱們先回客棧去?凍死了也不能用您屍體當聘禮您說是不是?話不用非得一日說完。”
白棲嶺冷冷看她一眼,隨她向外走。花兒想起什麼似的,跑回葉華裳麵前,問她:“葉小姐,您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葉華裳擦掉眼淚,哽咽著答她:“好些了。”
花兒好生難過啊,從衣袖裡拿出“那人”送白棲嶺回來時順道留下的創藥,她出門時順帶包了一點,覺得這東西是好東西,葉家小姐能用到。她膚如凝脂,若是留下什麼傷痕,多叫人心疼。
葉華裳接過她的藥,對她說道:“小丫頭,我懇請你幫我一個忙。我與那頭說好了,我不會這麼快就去京城,我會在這裡多住幾日。待你二爺好些了,你再帶他來見我,我跟你家二爺把話說開。你家二爺是個倔人,我怕若是不說開,他就此走了絕路。這也是為什麼我逃出來後一直在外頭藏著,不找任何人,隻求一個機會見他一麵。”
“都這時候了你還要為他著想。”
“你自己都身處險境,還記得為我帶這創藥。一樣的,小丫頭。”
花兒跑出去,上了車。他們要去鬆江府外的驛站住,花兒沒來過鬆江府,此刻看著外麵的市集,深夜還不打烊收當,朝廷的宵禁令在這裡儼然是擺設。他們從熱鬨的地方去往城外,越走越荒蠻。往黑夜裡一看,總覺著有綠森森的眼睛在看著他們。白棲嶺一直不講話,花兒為避免被他發邪火,也坐在那不說話,隻顧著低頭搓手,要自己暖和些。
她對男女之事知之甚少,銜蟬和照夜眉來眼去之時她看著新鮮,私下偷偷問過銜蟬:“怎麼就知曉了自己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