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的是雜耍。”獬鷹見主子不開口,在一邊說道。
“那紮風箏的老漢今日也出來了,紮的風箏綁隻兔子都能飛起來,很是厲害。”
“京城有人能被風箏帶著飛。”
“您要是不想出去看熱鬨,您就往一邊站,彆礙事,我菜都快涼了!”花兒收起笑臉,真想把那熱湯倒白棲嶺身上。白棲嶺終於是向一旁讓了一步,最終在飯莊裡轉了一圈,獬鷹搬了把椅子讓白棲嶺在外頭歇著。
賬房讓花兒給白棲嶺送茶。她端著托盤出來,將茶放到他旁邊的圓木桌上,笑盈盈說道:“二爺喝茶。”
白棲嶺對她恭敬的態度很是滿意,不冷不熱應了聲,翹起二郎腿看著前麵的碼頭,偶爾看一眼送客出來的跑堂,問賬房先生:“要找幫傭吧?”
“得再找一個。眼下生意好了,的確忙不過來。聽說朝廷要取消宵禁了,那晚上倒也能賣酒了。”
“取消宵禁咱們飯莊也不開夜檔,如今世道亂,少惹一些麻煩。那夜檔喝酒的人多,容易出事。”
“成。”
白棲嶺回頭看一眼花兒,她倒真有記性,這次沒上趕著來他麵前套近乎,但下一次送茶來的時候,許是太累了,手腕一抖,熱茶就倒在了他腿上。獬鷹忙用帕子擦,他呢,瞪著花兒:“長眼了嗎?會乾活嗎?”怕自己語氣不夠凶,又咬牙切齒一番。
花兒忙蹲下去,跟他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奴才沒長眼。”一點脾氣沒有。花兒不肯與白棲嶺對視,白棲嶺也不肯看她。但這熱茶是她故意倒的,他也是故意沒躲。
二人是把狠話說儘了,始終覺得不痛快。花兒臉快扭到身後了,白棲嶺亦好不到哪去,二人有點像被扯著的皮影一樣怪異。
獬鷹等人站在那看熱鬨,好奇二爺準備怎麼收拾那大膽包天的花兒,又或者總得有人人低頭。
“我的事輪到你管?”白棲嶺終於開口:“是死是活乾你屁事。”說的是花兒火急火燎跑白府送信的事,故意氣她。
花兒怒上眉梢,一步站在他麵前,一手叉腰一手指他鼻尖,嬌喝道:“白老二,你彆不識好歹!”
白棲嶺哧一聲笑了,踢了她一腳,讓她站一邊去。光天化日之下,不便詳談此事,但獬鷹說她那一日為給他傳信跑冒了煙,他心中倒也感動。說她對他一點感念之心都沒有,他自己都不信。
他當然知曉有人要殺他。
他造兵器的,無論對哪一方投誠,另一方都會置他於死地。隻是這一次的陣仗,不像為殺他而來。誠如花兒所想,那孫家運進來的活人,都藏了起來。就連白棲嶺的人都找不到,想來是有高手指點。
如今這燕琢城內憂外患,若說這陣仗隻是為了殺他,他覺得不至於。他認為那些人是奔著大營去,又或者有更大的陰謀。
既然花兒說碼頭熱鬨,他不妨去看看,遂命她在前頭帶路。這風和日麗的一天,是燕琢城難得的好日子。碼頭上人來人往,雜耍的、放排的、運貨的、唱戲的,好不熱鬨。白棲嶺走在前頭,忽然問花兒:“那日你見到的那幾個韃靼,後來還見過嗎?”
花兒當沒聽見,還記他不讓進門的仇。白棲嶺攥著她衣領把她拽到身前,一旁走動的人停下來,準備看主子教訓奴才。
“看什麼看!”哼哈二將往前頭一橫,手中的刀抽出半韌來,很是嚇人。花兒忍不住撇嘴,小聲嘀咕:“好大的威風!”
白棲嶺抬腿踢了她一腳,他沒用力,她卻在地上踉蹌兩下,最後倒在地上,怎麼都不肯起來。白棲嶺拂袖而去,獨留花兒在那裡哀嚎。
至夜裡,有人來找花兒,那人花兒見過,是孫老爺的跟班,在碼頭上踢了她一腳那個。那人先是與她攀談一番,見她很是苦惱,就奉勸她不如棄暗投明。棄白府的暗,投孫府的明。緊接著又拿出一吊錢來給花兒,要她拿去花。這錢花兒不敢輕易接,那人卻說:孫老爺賞的。
“可無功不受祿啊!”花兒戰戰兢兢,向後瑟縮而去,一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