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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處 姑娘彆哭 4250 字 9個月前

“直至成為一名大儒、成為女官?”婁褆打斷她。

銜蟬點點頭:“是。”

“你可知你與旁人相較,有哪裡不一樣嗎?”婁褆推給她一杯茶,邀她同飲。銜蟬接過茶,搖搖頭。

“你不好高騖遠。”婁褆指著遠處做活計的丫頭:“私塾可開,但你不妨先教這些丫頭。給你半載時間教她們讀書識字。若你做到了,那麼我將力排眾議,助你在京城開一家女子私塾。”

銜蟬認真聽婁褆講話,慢慢眼裡濕潤了,用力點頭:“民女謝…”

“不必謝我,謝你自己。回頭可以與我的夫人同飲一杯,她從前就曾這樣想過,如今被困在深宮大院之內,一舉一動都要受掣肘。”

那日婁褆走後,墨師傅來與銜蟬叮囑:太子其人無惡不作,想來已盯上了銜蟬。要她無論如何,做事當心,若是出門,要帶侍衛。

自那時起,銜蟬意識到自己再不是那個在墨坊之中刻模子的女子了,亦非燕琢城裡那個無名無姓的人了,她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她的城變得那樣大,那些人她不懂,那些事她沒經過。婁褆要她以最善的善意做事,以最惡的惡意揣度人,她依稀領悟了一些。

此刻她坐在這間大屋之中,將這天然雅致的臥房仔細打量,她尚不習慣住在這樣的華屋之中,總覺得那像一場華而不實的棺槨。丫頭聽到動靜問她是否需要進來伺候,銜蟬回應:不用伺候。

速速換了衣裳,出去找臉盆洗臉淨口,卻見到早就晾好的水。小丫頭應當隻有十一二歲,還未褪去孩童的天真,神情跟小阿宋一模一樣,歪著脖子笑:“姑娘,你洗臉。”

銜蟬臉還未洗完,那小丫頭的帕子已遞了過來。小丫頭是話多之人,在一邊跟銜蟬自報家門:“姑娘,往後我伺候您。您彆看我生得小,其實已經滿十五了。您叫我秋棠,因為我家院裡有一棵海棠樹。”

她講話像花兒,銜蟬一下就覺著她很親。抬眼看秋棠,想起花兒妹妹,就動手摸了她臉一下。

秋棠由著她捏一下,問她:“今日就教我們識字了嗎?”

“對。在前廳之內,墨師傅應當擺好了桌椅。”

“擺好了擺好了,天還不亮就折騰了。”

銜蟬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個教書人。

那些刻意端正坐著的小丫頭,仰頭望著她的眼中滿是困惑的小丫頭,讓她想到了兒時的自己。她想,她不該從《四書》、《五經》開始,她應當從名字開始。她們每個人都應當有自己的名字、會寫自己的名字,可以大聲喚出自己的名字。

她太溫柔了,講話之時目光如一往清泉,丫頭們看癡了亦聽癡了。街上有人聽到風聲,說那白二爺帶回京城的女子竟要教丫頭們識字,有人膽大,爬上了七皇子婁褆府邸的牆頭。

有人去秉告婁擎,此刻他手中端著一碗骨湯,那骨湯用未滿月的嬰孩的軟骨熬製的,術士說此湯辟邪延年,他仰頭乾了,將碗丟下,乜眼道:“還有這等事?”

“是。”

婁擎擺了擺手命人下去,目露寒光,玩性大起。

而銜蟬,在那一日,終於肯提筆給照夜寫信。她拿起筆,第一個字落在紙上之時就留下來淚來,她寫:“那日一彆,如隔兩世。京城日日晴天,而你風餐露宿。疼你念你,但怕牽累你,還望你珍重。照夜哥哥,你的銜蟬開始教書了,我知你掛念此事,特寫信與你…”

銜蟬一邊寫一邊落淚,她寫了那許多,一頁又一頁紙,寫儘她來京城後受到的驚嚇和委屈,但最終她又一頁一頁撕掉。照夜還在邊關受苦,銜蟬不忍他擔憂,最終隻留開頭一頁,裝進信封,而後躺在床上,那信就在她心口放著,猶如她愛的人就在身邊。

而她愛的人此刻正在夜晚的山野中穿行。那山連著山,行起來沒有儘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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