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此時收到烏魯斯來信,信中揶揄:你成親之日,王妃可是暗送秋波於我。這句惡語來得非常巧合,將葉華裳推到了險境。阿勒楚摔門而去,片刻後她聽到羊群在叫,鈴鐺快速跑進來,蹲在她床前輕聲道:“我適才聽說王爺明日要殺羊,納新王妃。”
韃靼男人是天,阿勒楚想換誰做王妃便是誰,何況她葉華裳隻是一個陪嫁,是她的續妻。
葉華裳隻是點點頭,要鈴鐺給她換一身漂亮衣服。而後將舊的那身綁成結搭上房梁。鈴鐺勸她:“姑娘,這樣太險了。”
而葉華裳卻道:“不以身犯險,無法殺孤狼。鈴鐺你出去吧。若我這次沒能活下來,就對白二爺說:華裳懇請他幫忙照顧父親,恩情來世再報。”
鈴鐺抹著淚出去了,葉華裳說她不能做一個推門而入的人,不然就顯得這戲不真。她自己會拿捏時間,若拿捏錯了,就是她自己命格不好,若對了,阿勒楚就不會再有新的妻子,而她,也不必擔憂他在有新妻子後,將她像牲畜一樣送人。
她坐在那的時候,覺得天意真是弄人,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動了一個“不如真的死了算了”的念頭,然想到孤苦的父親在那個小院子裡整日守著那棵小樹,等待濃蔭之時她的歸期,她又巴巴地生出了求生的念頭。
她吊上去的時候整個人都在顫抖,那冰涼的衣帛貼在她頸間,像永生卸不掉的枷鎖。此時她的哭泣是真的,她想著父親、想著燕琢城的春日、想著也曾被心上人十裡又十裡相送,淚水止不住地流。
那凳子她踢了幾次才踢倒,脖子上瞬間的窒息感令她臉頰脹得通紅,但她都沒試圖掙紮,就那樣吊著,察覺到呼吸一點點變弱,五臟六腑開始失去力氣,她便要看老天要如何待她,於她究竟有多不公。
阿勒楚進門之時看到的情形令他震驚,韃靼沒有自縊的女子,她們安然接受命運和男人贈予她們的任何一次顛沛流離,她們可以很快臣服於任何男人,可以為任何男人生孩子,隻要那男人給她飯吃、給她地方住。
他將葉華裳抱下來放到床上,生平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剛毅。阿勒楚王爺慌了。他大叫葉華裳的名字,不停按壓她的胸口,度氣到她嘴唇,不知過了多久,葉華裳終於幽幽轉醒,而後劇烈咳嗽。
她看著阿勒楚淚如雨下,卻用力推他,大叫著要他滾開,葉華裳看起來太過傷心,阿勒楚上前抱她,她不許,哭著說道:“我葉華裳眼瞎了,愛上你這樣的雄鷹,你既不肯信我,那我是死是活自然與你不相乾!你走!”
阿勒楚沒被女人這樣直接地表達過愛意,他見過很多虛情假意,這樣以死陳情的愛他沒見過。他內心的銅牆鐵壁有了裂縫,突然之間就對葉華裳有了憐惜。上前強行抱住她,葉華裳在他懷中拍打他,推搡他,最終捧著他的臉吻他。
她一邊吻他一邊落淚,顫抖地將舌遞給他,間或在他唇下喃喃細語:“阿勒楚,我心好疼,阿勒楚,你抱抱我。”
阿勒楚依言抱緊她,葉華裳的手緩緩向下,流著淚彎下身去,被阿勒楚一把撈起來。他說:“你身子不便,需要休息。”
“可我要你陪著我。”葉華裳拉著他的手不許他走,自始至終沒提任何一句他將娶新妻子的事。阿勒楚和衣躺在她身邊,而她將頭埋進了他胸膛。她無比溫柔,總是流著淚親吻阿勒楚,令他想起他兒時養的那隻羔羊。
羔羊在暴雨之中受到驚嚇,不吃不喝差點死掉,阿勒楚日日抱著它陪著它,帶著它去草原上奔跑。此刻阿勒楚待葉華裳就如那隻羔羊,不時親吻她、撫摸她,她屢屢將手探進他衣服裡,都被他拉出。
“阿勒楚,你去吧,你需要紓解,去找彆的女人。”葉華裳趕他走,若在從前,獸性的男人會走的,他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