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良清和霍靈山要打仗,是無論如何不能送她們出去的,很危險。”可花兒也不敢貿然將她們帶進流金鹽河,她還有一點警覺,生怕因著自己的一時衝動而毀了穀家軍最後的出路。
可那些小姑娘那樣可憐,在這野獸橫行的山中是活不過三日的。
“我們留下。”決定是在一瞬間做下的,去征戰是為救百姓於水火,現在百姓就在眼前。
柳枝在一邊點頭,“燕好”們相擁而泣。
花兒一旦下了決定,就十分篤定,她要留在這裡,保護這些“燕好”們,於是請柳枝回去送信,並讓她帶出一隻老虎來。
至此,在流金鹽河邊舉杯邀明月的他們,在這一日散了。花兒坐在洞口,看著小雨初歇後林間的彩虹,心中滿是對故人的惦念,並期待下一次的團圓。
而駐紮在良清城的阿勒楚如願等來了一紙割地文書,良清城是他的了。他站在行宮的門口,放眼那破敗的良清城,心中又湧起巨大的渴望來。父親對他說:目光所及之處,均是他的疆土。他做到了,他的鐵騎將向更深處挺進!
葉華裳站在他身邊沉默不語,她恨極了無用的朝廷,一城又一城地讓,隻為坐穩那無用的寶座,儘享人間奢華之樂。可她麵無表情,甚至當阿勒楚攬住她肩膀時,還特意向他靠了靠,故作嬌羞道:“恭喜王爺。”
阿勒楚看著她的虛情假意,卻並不與她計較,他們之間,隔著國恨家仇,永遠無法比肩。隻是此刻踐踏她的尊嚴,令他生出了萬分的雄壯氣概來,天下和她,都要征服!
阿勒楚要在開拔前再體驗一次權利之樂,於是又命人將人從各自家中趕出來,再造一個良清“盛世”。熙來攘往的街上,那些驚恐的目光,令他快意。
“看到了嗎?他們怕我。”阿勒楚對葉華裳道。
“無論是怕是敬,這良清城總歸是王爺的了。”葉華裳輕笑說道。她知曉此刻鬆江府的守軍已經向霍靈山挺進,那被包圍的霍靈山將成為一個巨大的墳墓!她的心滴著血,不知這山間圍剿的殘忍何時會結束,隻是不停念著佛經,期盼天能再降一場又一場大雨,將這人間的路全然堵死!
“我問你,你可認識穀家父子?”阿勒楚突然問她。
“年幼時與他們有過幾麵之緣。”
“那你可知,你朝有一位奇商白棲嶺,號稱能造神兵器,能製鹽,在江湖上有神奇傳說。你可認識他?”阿勒楚又問,而他的身體也緩緩轉向葉華裳,一雙眼攫住她視線。
“有所耳聞。”葉華裳含笑看他,嗔問道:“王爺為何這樣問?”
那一日她高熱,儘管在刻意保持清醒,她以為自己保持了全然的清醒,卻還是在那麼一個完全可以忽略的瞬間,囁嚅了一句“白二爺”。阿勒楚是何等人?他聞言不動聲色,知曉葉華裳的心屬於彆人,從而醞釀一場殺機。他命人去查可有“白二爺”這等人,最終得知了那曾在京城和燕琢城攪動風雲的白棲嶺。
阿勒楚心在天下,卻也容不得枕邊人這樣羞辱她,此時微微一笑:“那可是位奇人,改日抓來與王妃助興。”
言罷住嘴,再不肯多說,空留葉華裳一人思索。
而眼前的官道之上,一匹駿馬快馬加鞭而來,到了阿勒楚麵前便呈上一封信,阿勒楚拆開看了,冷笑一聲,後又擺手:“出征!”
韃靼大軍,連同鬆江府守軍,在五日之內,便將霍靈山圍死。
而在此前,穀家軍的人已籍由多個契機遁世,此刻的霍靈山上隻剩穀翦帶著一群死士,拚上性命要將這出大戲唱完。
穀翦的馬又在校場上一圈又一圈地跑,大將軍白色的胡須被秋露打濕,掛著晶瑩的水珠。他的馬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