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瑰講話素來直接,前些日子在白棲嶺麵前端著,如今覺得熟了,便開始任性起來。
燕好好奇地仰起脖子,想看白棲嶺如何應對。她從前聽說燕琢城的白二爺心狠手辣軟硬不吃,這次來京城,心狠手辣沒見到、軟硬不吃也沒見到,總覺著傳言有虛。此刻帶著看好戲的心態,用力扯了扯花兒衣袖。
白棲嶺走到戒惡麵前,對他說:“大師將元寶收好,這是朝瑰公主賞大師的。公主不信天不信地不信命,隻喜歡與人鬥氣。這卦不必卜。”
“白棲嶺!你大膽!”朝瑰在雪地上跺腳,被白棲嶺這不軟不硬的話惹急了。
白棲嶺轉身就走,經過花兒的時候瞪她一眼,對她看熱鬨十分不滿。
花兒見狀道:“老頭兒,快算呀!公主等著呢!算好了公主指定還有賞!”
朝瑰這才看到在場的其他三人。
她向來眼高於頂,不把彆人放在眼裡,此刻也一樣,那三人衣衫樸素,好在麵相不凡,掩蓋了一些窮酸。朝瑰對說話的花兒道:“喂!我看你是會講話的,賞!”
花兒興高采烈伸出手,從朝瑰手中接過了打賞。白棲嶺已走出很遠,回頭看到這一幕,也不知怎了,有了不悅。但他屬實無意看那老和尚卜卦,仍舊走了。
懈鷹跟上他,將適才的所見去白棲嶺稟報了。白棲嶺不好奇彆的,隻是好奇花兒竟能追上那“貴客”的小黑轎。
“不,是轎子刻意慢下來的。”懈鷹道:“那轎夫的腳力二爺也是見識過的,就算如今花兒練出了一些手腳,但與那轎夫比起來仍舊望塵莫及。”
“刻意等她?”
“是。”
這就離奇了。
那“貴客”來京城有一段時日,而花兒不過幾日,他為何要等她?除非他們曾有一些淵源。白棲嶺何等聰明,他一早注意到“貴客”身上的異香和那一日“飛奴”身上的異香,再細想那“貴客”的姿態,心中隱隱有了眉目。他叫懈鷹附耳過去,如此這般說了一番,懈鷹點頭,轉身去辦差了。
白棲嶺回到府上,叫人燙了一壺熱酒。他已許久不主動叫酒喝了,柳公看出他情誌不暢,主動提出陪他小酌一杯。
“二爺今日遇到事了?”
白棲嶺點頭又搖頭。
能讓白棲嶺如此兩難的,柳公當即明白了,是花兒。
“花兒招惹二爺了?”柳公問道。
白棲嶺搖頭:“她沒有招惹我。她隻是…”
白棲嶺不知該如何說,他是一個剔透的人,此次與花兒重逢,她大變了模樣。隨著模樣變的,還有她那顆不為任何事所動的心。
三年來,他們迫於形勢斷了聯係,白棲嶺不知多少次尋著機會想去一趟狼頭山,但都被婁擎攪亂。白棲嶺篤定花兒心裡永遠有他,可今日她慫恿老和尚卜卦之時,他心裡屬實是難受了。
白棲嶺微醺著問柳公:“她是故意氣我的麼?若是故意的,我不生氣,我怕不是故意的…”酒量多好的人,如今半壺就醉了。
“自然是故意氣二爺。”
“她故意氣我做什麼?好不容易見麵了,不找我不親近我,還要故意氣我。”
再頂天立地的人,此刻都為兒女情長犯了難。偏懈鷹此時回來了,說戒惡為朝瑰卜卦,第一卦說二爺的心上人還是上回那個;第二個說朝瑰與二爺會在春三月成親。
“放屁!”白棲嶺拍桌道:“這老和尚不好好化緣,開始編瞎話騙人了!”
柳公在一旁笑了,對懈鷹使了個眼色,要他彆事無巨細地說了,此刻說這些無異於火上澆油。懈鷹忙收了聲。
可白棲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