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忙敲牆,飛奴也敲了下,告訴她他知道是皇上抓的他們了。
那婁擎也非草包,飛奴在京城幾乎沒有任何動靜,卻被婁擎盯上了。直至被抓之時飛奴都不清楚婁擎究竟如何盯上他的。後來他在黑暗中再三思量,猛地想起那一日在燈會之上,婁擎走在銜蟬身邊,低眉斂目,看似對一切不放在眼裡,卻是將一切不動聲色看了!
當日但凡有些微異樣,都會落進這帝王的眼中。霍言山口中心狠手辣的草包帝王,竟是這樣一位心思細密的!還有他的母後,飛奴原以為繼續下去,就能將京城攪翻了天,卻不料那老妖婆那樣快就反應過來,並迅速反撲!前一日明裡暗裡抓了殺了多少人!
飛奴正在思索,聽到花兒貼著牆壁說道:“這是三巷,銜蟬也在這裡。”
“猜到了。”飛奴答道:“或許,照夜也在。”
“為何?”
“那一日燈會,凡有異狀,都入了他的眼。”
花兒聞言沉默良久方開口:“他們都有弱點。”
“我們也有。”飛奴輕聲說。
“他們不知我們的弱點,但我們知曉他們的。”花兒壓低聲音道:“他們的弱點是……”
外麵又有響動,花兒忙住了嘴,聽到飛奴快速敲了聲牆,意味:他知道他們的弱點。
年少時一起長大的人,經曆這許多年蠻荒的歲月,仍留一些默契在。那些惺惺相惜的日子好像又回來了。
小太監提著一個食盒子進來,在花兒麵前擺起了陣,裡頭裝著四葷四素,闊氣的像斷頭飯。花兒的確是餓了,狼吞虎咽吃起來。那小太監就蹲在一邊看她吃,不時為她遞上一口水,殷勤體貼得像一個好人。花兒安心受著,這三巷院子裡的情形她多少知道些,小太監一個比一個精,此刻待她客氣,無非是用得上她。
花兒吃得饜足,拍著肚皮躺下了,聽到小太監對外頭的人道:“粗鄙得不像個女人。”
她哼了一聲,大喊道:“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門開著,她這樣喊,聲音自然傳了出去。銜蟬正在繡帕子,聞聲差點紮了手,抬首問秋堂:“可聽到什麼動靜了?”
秋棠點頭:“昨兒和今日抓來幾個人,關在一旁的柴房裡。想來是其中一個要見皇上。”
“抓的都是誰?”銜蟬又問。
秋棠搖頭:“罩著黑布抬進來的,神神秘秘的。聽聲兒應當是個姑娘。”
那頭花兒又喊了聲,銜蟬心驚肉跳,這下針真的紮進了手指。花兒怎麼被抓來了?她站起身來,在地上無措地走,雙手搓在一起,頭腦快速地轉。
不行,我得救她。
銜蟬寧願自己在這裡吃苦,也不願花兒來。她拿起笛子吹了兩聲,過會兒那個唱戲了“咿呀”了一聲。一來一往,聽起來毫不相乾,卻是銜蟬用長久的時間在這深長幽閉的院子裡打下的天下。
她隱忍這樣久,曙光即現,而此時,花兒竟也被抓了進來。銜蟬的手指捏在一起,緊張得不成樣子。她怕花兒遭遇不測,又興奮地覺得這或許是命也運也。
秋棠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