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盼著阿勒楚死,又或者韃靼君主死,這樣額遠河的困境就徹底解開了。二人都發起了呆,柳枝突然問起懈鷹來:“白二爺活著,娶妻生子了,那懈鷹呢?”
“懈鷹不見了蹤跡,不知是死是活。”
“他跟著白二爺闖過那麼多難關,應當也是個命大的。”柳枝說完托腮看雨,女中豪傑也有心事,當年在京城懈鷹可是招惹過她的。若這個人真死了,她定是會撕心裂肺幾日。
“明日我就去打探懈鷹。”柳枝擅自作主:“可他在江南又沒有名號,想打探他怕是比登天還難。”
“彆急,懈鷹一直是白棲嶺的影子。我們可以先看看白棲嶺周圍可能會有什麼人,再去想懈鷹是否有可能在。”
柳枝忙點頭。花兒頭腦好用,又善於察言觀色,無論何事一旦入了她眼,定能看出門道來。
下一日她們坐船去了白棲嶺窗前,因著花兒鬨過一場,許多人認識她。見她來了,就三三兩兩散在岸邊看好戲。花兒也不急躁,就安靜坐在那釣魚的老翁身旁,還打趣那老翁:“魚都死乾淨了,還能釣出來?”
老翁是個慣會裝聾作啞的,隻一味盯著河麵不言語。花兒也不再逗他,索性安靜坐著。白棲嶺如每一日一樣推開窗,跟候在他窗前的小販說了句什麼,小販便撐船走了。花兒拍拍老翁,問道:“他天天開窗啊?”
老翁嗯了聲。
白棲嶺才不會每日開窗,他頂厭煩看人。花兒琢磨一會兒,又問那老翁:“他窗前都是些什麼人啊?”
“市井之徒。”
誰不是市井之徒?花兒起初覺得這老翁講話很是氣人,但片刻後意識到他說的不是廢話。白棲嶺窗前的人,大部分是霍家人,還有住在附近的人,其餘的人,倒是不多了。
她靈光一閃,對柳枝使了個眼色,後者則去堵住了為白棲嶺買東西的小販。傍晚時候柳枝帶來消息,之前白棲嶺窗前有過幾個叫花子,但如今都沒了。
花兒的猛地想起那小叫花的話來:也有個大個子不讓他跪。可惜那大個子被抓到山上去了!
她有醍醐灌頂之感,拉著柳枝小聲叮囑:“你要城外埋伏的人,且去探探那山。”
二人正在商議,突然聽到很輕的敲門聲。柳枝小心去應門,門打開的一瞬間,看到一個人身披鬥笠,因著垂首,麵目被遮掩住了。
“是我。”那人說。
作者有話要說:
第109章 吹夢到西洲(八)
在銜蟬心中, 江南是琴棋書畫才子佳人。她心神往之,卻始終未能成行。
婁擎在世時,曾與她說:“天下寶藏儘在江南, 就連朕的…”他每每說到這句, 都會神秘一笑:“總之,天下寶藏儘在江南。”
墨師傅帶著銜蟬一路南下, 途中不止一次說道:禍起於江南,了於江南。霍家在江南隻手遮天, 白二爺此時要我們去, 定是到了要緊時刻。銜蟬此行帶著的, 是花兒親手交與她的白家的家業。
此刻她走進花兒屋內, 摘下頭上的草帽,抬起頭來, 看到花兒無比震驚,便將手放到唇上“噓”了聲,提醒她二人不要聲張。
花兒跳到她麵前,一把攔腰抱起她, 在屋內轉了幾圈。銜蟬身上的水滴將花兒衣裳浸濕了,她也不管不顧。銜蟬扶額, 頭暈腦脹, 作揖求饒,花兒才放下她。
銜蟬仔細看花兒臉色, 在她歡喜的笑容下藏著一些心傷, 知曉是白棲嶺當下的情況讓她傷心了。銜蟬也不知該如何對花兒說,白棲嶺消失這段時日, 也從未與他們聯係, 若不是突然收到來自江南的消息, 她和墨師傅怕也不會啟程來這裡。
“墨師傅說二爺從未這樣過,這次真是遭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