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再快些。”
照夜披星戴月走了,穀家軍的人也在城外,但距離銜蟬的莊子尚有一段距離。他一邊走一邊思索花兒在那空城可會遭遇什麼不幸,飛奴說的關於霍家人的話到底是入了他的心。
而花兒仿若感知到了照夜的擔憂,歎了口氣。她平常不太歎氣,這一日不知為何心裡很堵。至夜裡,空城裡的燈忽然都滅了,到處漆黑一片。
花兒不知這鬨的什麼,問梨子:“出什麼事了?”
“說是要砍頭。”梨子有些害怕,對花兒道:“要待會兒都去巨佛下呢!”
巨佛?砍頭?
花兒一激靈,想起了懈鷹。扯著梨子向外走,梨子問她:“姑娘,你做什麼?”
“去看砍頭!湊熱鬨!”花兒這樣說著,腳底生風,生怕晚了懈鷹就被架上斷頭台,花兒的念頭很可笑:她想到的不是懈鷹死了誤了白棲嶺的謀略算計,反倒是柳枝怕是要再尋一個心上人了!可柳枝那個性子,看到男兒先貶低人三分,能躲她一箭才算好漢。她的箭又快又準,在她心中就不剩什麼好漢了!
“砍誰的頭?聽說了嗎?”花兒問梨子。
梨子搖頭:“什麼都不說,隻說要砍頭。”
“這裡又沒有衙門,憑什麼砍頭?”花兒回頭瞪一眼監視她的侍衛,挑釁他們:“是不是啊?”
那些侍衛也不敢講話,他們跟著霍言山很久,知曉麵前這女子在霍將軍那裡不一般,辦這趟差倒也小心謹慎。
梨子扯了扯花兒衣袖,提醒她當心。那些人很是可惡,此時看起來待她有理,萬一哪一日主子棄了她,他們第一個衝上來撕咬她。
花兒一行跑到巨佛前,看到高台架起,上頭放著一塊大石頭,待會兒砍頭時候,人朝石頭上一按,脖子和腦袋伸到外頭,大刀一舉一落,鮮血四濺,人沒了。
“之前也砍過頭嗎?”花兒問。
梨子搖頭。這空城裡的一切都很神秘,人悄無聲息被抓進來,毫無動靜消失,還從未這樣明目張膽過。花兒明白了,霍家人從前尚且明白低調行事,而從某一刻起,他們覺得不必低調了,天下儘在手中了。
從哪一刻起呢?
花兒又想起那一日夜裡看到的那些人,還有那掛著“王”的腰牌,這一切若非要關聯起來,那些“王”是各地的藩王,他們已向霍家低頭認主了!
花兒覺得自己的念頭多少有些空穴來風,但她行軍打仗,謀略算計以外亦有天馬行空的想象,她又覺得自己的推斷或許合理。
巨佛前已站滿了人,從前這些人都散在城裡,默默修建這座他日的京城,一身病痛尚且無人問津,生死大事自是更不必說。他們神情懨懨的,對砍頭也沒有什麼興致,隻是聽話地站在那,少挨一頓鞭子比什麼都強。
在巨佛之下,本該有慈悲,但此時此景,顯然所謂“慈悲”不過是一場荒唐。
遠處有人走了過來,遠遠看去,倒是有風骨。花兒一下就認出來了,是那裹著好皮囊吃人的霍琳琅!在京城,她與霍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