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無意中嚇到了人,但談自非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拯救一下的。
他翻著係統給出的資料,彎了彎眼,對著這個剛入職沒多久的小呂同學露出了一個友好的微笑,並且選了一個顯得親近的稱呼,“鳴樂?”
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對麵的人呼吸急促,臉色漲紅、麵上的表情肌都扭曲變形,整個人的狀態像是已經從驚嚇變成了驚恐,肉眼可見地哆嗦起來。
談自非:???
他發誓,自己什麼都沒有乾!
這人怎麼回事?!
為什麼他叫了一聲名字,對方的表現跟他念了死亡名單似的?
談自非敢以自己那四位數的[正道值]打賭,他這個角色卡絕對是個白得不能再白的正方人物,對於自己被誤認為是反派這件事,他一開始覺得是彈幕問題、打光問題、或是製作組惡意剪輯的問題……但是現在,看著呂鳴樂這反應,談自非開始慎重考慮到底是不是自己本人的問題了。
他甚至都不太確定地問係統,[難道這個角色卡長了一張惡人臉?]
也不對呀,要說這個處處都是問題的測試號有什麼能令談自非滿意的地方,那必然得數捏臉了,這個號有一張非常俊朗的大帥比臉。
按說長得太好容易讓人有距離感,但是這個號就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他笑起來的時候很有親和力,就仿佛是那種學生時代的校草、或是路上會偶遇的帥哥,看起來脾氣好得上去要聯係方式都絕對不會被拒絕的類型。
談自非當時還感慨了一下這個遊戲的美術功底,覺得遊戲推出之後,光憑捏臉係統就足夠撈上一波。
當然,作為一個戰力黨,如果可以的話,談自非還是更想把顏值換成屬性點。
可現在,已經遊戲世界裡過了這麼些年,談自非頭一次對於自己的審美產生了懷疑。
——難道這個角色卡真的長了一張人見人怕的壞人臉?
這種審美向的問題問一個智能AI當然問不出什麼結果來,談自非也沒指望係統能給出個標準答案來,他還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對麵的呂鳴樂身上。
隻是看著人“嚇”得這樣子,談自非也不好逼問‘我長得有這麼可怕嗎?!’,搞得他像是職場霸淩一樣。
明明他才是什麼都沒乾,很委屈的那個好不好?!
呂鳴樂這表現,談自非最後也隻能佯裝自然地對著對方點點頭,說著“我去裡麵找點東西”,就這麼走開了。
談自非走後好一會兒,呂鳴樂才像是回過神來一樣長長地呼吸了一口。
他鬆開死死抓著檔案架子的手,不出所料的腿軟得踉蹌了一下。他也沒抵抗慣性,順著重力的作用一點點貼著架子滑落下去,直接坐到了地板上。
冰涼的地麵終於讓呂鳴樂暈暈乎乎的腦子稍微清醒了點,他不太真切地回憶剛才的事:組長和他說話了?還叫了他的名字?
那天火場裡,於組——現在是於副組了——脫口而出的那聲“談隊”簡直石破天驚。
當時情況混亂著沒人注意,但是等回頭安定下來,呂鳴樂寫報告的時候回想起了這一句,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已知他們於組以前是朱雀小隊的成員,那於組的隊長能是什麼人?
呂鳴樂不太敢想。
總局的四支王牌小隊的隊長,能當上的哪一個不是一身功勳的傳奇!他居然能有親眼看見、親身接觸的這一天?!
說出去人家都要以為他在做夢。
呂鳴樂強行壓下思緒不去“胡思亂想”,然而接下來幾天,組裡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大概因為當事人正在住院,不好過去打擾,那些關切的問候都送到組裡,甚至還有拐彎抹角來旁敲側擊的,“你們那裡這麼不安穩,實在不是個養傷的好地方,我們這兒就不一樣了……balabala……”
當然,類似的內容都被他們於副組一句乾脆利落的“放屁”噴了回去,呂鳴樂還是頭一次看見他們頂頭上司這麼暴躁罵人。
等大佬的情況稍稍穩定之後,呂鳴樂也跟著組裡一塊去醫院探望過。
但他作為一個新人,也就能跟在人群的最後,隻是被拎出來介紹了一遍名字、根本沒有上去說話的機會。
但呂鳴樂覺得這就挺好的,真的。
他那會兒的狀態,讓他說話也說不出來,滿腦子都是‘我看見真人了,活的!’。
雖然已經和大佬有過正式見麵了,再見到的時候他應該更冷靜一點,但是這次不一樣啊!大佬主動跟他打招呼,還叫出了他的名字!!
呂鳴樂原地激動了半天,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大佬是怎麼記住他的?
作為一個中二期早就過去的新晉社畜,呂鳴樂還是有那麼一點自知之明的,他絕對沒有優秀到能被人一眼記住。應該說情況說不定恰恰相反,對比一眾行動組前輩,他應該是菜得令人印象深刻的那一個。
雖然但是,承認這一點就十分艱難。
他回憶著自己和大佬的唯二交集,除了那次完全充當背景板的醫院探望,就是火場旁邊了。那一次作為最該進去的冰係異能者,他在原地磨蹭了半天,這才讓身上帶傷的大佬自己衝進去。
呂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