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星絞儘腦汁想線索,奈何她隻能看到家慧被關的地方。不知道家慧為何會被抓。
梁督察讓她不用擔心,“我救人的時候,借調將軍澳兩名警員。”
蘇念星眼睛一亮,“還是你想得周到。”
警員親自參與解救,也不算太無能。既完成警察的任務又沒有得罪人,他果然比她深諳職場之道。
“多謝你。”梁督察誠摯道謝。
蘇念星搖了搖頭,“那我先走了。要是把人救出來,你告訴我一聲。”
“好!”
回到冰室,蘇念星一直心不在焉。
阿珍還以為她在自責沒能給那位師奶算出女兒下落,於是寬慰她,“老板,就是再神的算命大師也不能百分百算出來。你已經很棒了!我看玄學綜藝後麵請的嘉賓,算卦本事都不如你。你現在的呼聲越來越高。許多人稱你為香江第一神算呢。”
蘇念星哭笑不得,什麼第一神算?她現在連個殺人凶手都算不出來。
一直到晚上23點,冰室都要打烊了,梁督察才姍姍來遲,“我原本想明天再告訴你。又怕你一直在等,所以特地繞道過來。”
蘇念星鬆了口氣,“家慧被救出來了?誰綁架的她?這麼多天過去,是誰給她送的吃食?”
梁督察頷首,“救出來了,她被關了太長時間,狀態不太對,也不開口說話,心理專家正在幫她做心理疏導。凶手是誰還沒法判斷,不過我們從家慧被關的地方采集到嫌疑犯的指紋,隻要找到凶手就一定能將他治罪。”
蘇念星總算鬆了口氣。
時間不早了,她讓梁督察快些回去,自己也回住處。
梁督察擔心她一個人回去不安全,堅持送她回去。
“如果是連環凶殺案,而且三名死者還離得這麼遠,凶手有沒有可能是自由職業者?”蘇念星沒話找話。在香江生活,沒有錢萬萬不行。有份工作就是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梁督察點點頭,“你猜的也有可能。”
蘇念星見他興致不高,住了嘴,“你不方便泄漏案情吧?”
梁督察苦笑,“警隊規矩。也是防止警員向媒體泄漏,到時候弄得市民人心惶惶。”
這事傳出去確實會引起恐慌。蘇念星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案子,福至心靈道,“也有可能是出租車司機。這種正當職業,不會引人注意。”
梁督察頷首,“也有可能。”
正說著話,大廈到了,蘇念星與梁督察道了“晚安”就下了車。
這個晚上蘇念星睡得並不安穩,她最近坐出租車的次數比較多,有時候是錄節目,有時候是驅邪。
對了,家慧,她見過!
迷迷糊糊,蘇念星醒了,也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家慧。是那次從電視台出來等車的時候,家慧站在她前麵,替一位孕婦據理力爭。但是她怎麼會出事呢?
第二天一大早,蘇念星出去晨跑時,路過一個電話亭,給梁督察打了電話,“你知道家慧哪天被綁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將案件交結給將軍澳警署就沒再過問,他讓蘇念星稍等片刻,隨後回答蘇念星的問題,“她一直不開口。警署還沒有給家慧做筆錄。不過法醫給她做過檢測,她被人侵犯過。”
蘇念星愕然,隨即把自己曾經見過家慧的事說了,“家慧母親說過她已經兩周沒見過女兒,我算過時間,我最後一次見到家慧確實是兩周前,很有可能是家慧最後一麵。那個司機很有可疑。”
她捶了捶腦袋,“但是我不記得司機的長相了,也不記得他的車牌號。”
梁督察聽到她自責,立刻出聲安撫,“沒關係,等心理專家平複好她的情緒,她肯定會開口的。”
蘇念星聽到他自信滿滿,總算鬆了口氣,“妓1女被殺的案子,你們查得怎麼樣了?還是沒線索嗎?”
梁督察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我們這幾天把銅鑼灣娛樂場所都走了一遍,死的妓1女遠不止六個。但是因為她們身份見不得光,所以沒人報案。”
蘇念星深吸一口氣,有些沉重,“其實我可以幫你們算CoCo。她身中多刀,死前應該很痛苦,也許能算出凶手。”
梁督察卻再次拒絕了她,“陳sir請來了犯罪心理專家,他已經給出側寫。如果連他也查不出,我再請你算一卦吧。”
蘇念星答應了。
下午三點,梁督察出現在冰室,他麵色有些凝重,“家慧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將軍澳警察拿她沒辦法。我想請你給她算一卦。警察需要查出綁架她的真相,這樣才能抓捕對方,給對方定罪。”
蘇念星奇了,“她不想報仇嗎?還是得了創傷後應激障礙症(PTSD)?”
梁督察點頭,“心理專家說很有可能是PTSD。治療過程並不順利,她一直抵觸心理專家。案件不等人,我們需要早點落實這樁案子。”
所以需要蘇念星幫忙算卦,告訴他們,嫌疑人是誰,既然家慧得了PTSD,說明被綁架的這段時間,她一定承受極大的痛苦。她給家慧算卦一定能看到嫌疑人。她滿口答應,“好。你安排吧。”
梁督察帶蘇念星去見了家慧,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並沒有告訴將軍澳警員們她的真實身份。
蘇念星化了妝,這些警察也沒認出她就是風靡全香江的神算。
蘇念星借著心理治療的機會見到家慧。病床裡隻有他們三人。
梁督察站在門邊,防止外麵的人突然進來打擾他們。
家慧躺在病床上,雙眼無神盯著地麵,好似不會動的木偶。她手腕處和脖頸部有被繩索困住的痕跡,此時全部綁了紗布。
蘇念星伸出觸摸她手時,她身體瑟縮了下,看了蘇念星一眼,又飛快垂下去躲開她視線,並不與她有任何情感交流。
蘇念星在摸上對方手時,整個人已經被眼前的視頻驚呆了。
她見過最血腥的場麵是之前那個孕婦被殺,到處是鮮血,讓她作嘔。這次的場景比它有過之無不及。
昏暗的房間內,地板咯吱作響,頭頂的吊燈晃著微小的弧度,一個女人斜躺在木板床上,她的雙手雙腳和脖子都被鐵鎖固定住,嘴裡也被塊抹布堵住,正嗚嗚咽咽衝著不遠處倚靠在牆壁的女人呼救、掙紮。
女人雙手緊緊捂住耳朵,痛苦地流淚。她不是彆人正是家慧。
而躺在木床上的女人是一個蘇念星根本不認識的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個男人進來,他朝著木床上的女人陰惻惻笑了一下,隨後拉了床邊一個繩索,懸在上空的刀落了下來,女人停止掙紮,家慧嚇得瘋狂大叫,眼淚糊了滿臉,絕望地呼救著。
突然男人朝她踢了一腳,“收拾好!”
家慧機械地收拾床上的屍體,手一直在顫抖,喉嚨在乾嘔,但是吐過之後,在男人不耐煩的催促下她又開始將屍體裝進透明塑料袋,又裝進行李箱。
再然後男人拉著行李箱離開,她開始打掃血跡,將木床衝刷到原來的樣子。
一個,兩個,三個……直到蘇念星看到她認識的人,Apple和阿麗。
Apple已經死了,但是凶手並沒有放棄切割屍體的打算。
蘇念星看了三遍都沒有聽到埋屍地址,但是她終於看清男人的臉。她鬆開手,喉頭湧起一股血腥,她捂住嘴,梁督察見此,先一步打開房門,她衝了出去。
蘇念星跑到衛生間乾嘔一陣,好半天才緩過勁兒。走出衛生間,梁督察一直守在門邊,見她出來,擔憂上前,“怎麼樣?你沒事吧?”
蘇念星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看到不遠處有幾位警員正盯著她,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她示意他跟過來。
梁督察帶她去了地下停車場。
蘇念星聞到停車場的尾氣,讓她想起畫麵裡的場景,胃部翻湧,又開始犯惡心,她撫了撫胸口,語氣驚人,“那個綁架家慧的嫌疑人也是殺害多名妓1女的凶手。”
梁督察怎麼也沒想到兩個不同案件居然還能並案。他絲毫不懷疑蘇念星的算卦能力,但是……這有點匪夷所思。
蘇念星把嫌疑人的長相說了,“我那天見過的司機好像就是這個長相。”頓了頓她又把嫌疑犯讓家慧處理屍體的地方告訴了他,“我隻能算出大概方位,那片有許多廢棄工廠,具體在哪個工廠裡需要你們自己找。”
梁督察頷首,“我會找這邊的警署配合,一定會將嫌疑人關押地點找出來。”
他看了眼手表,打算先送蘇念星回去。
蘇念星卻不想耽誤他抓凶,“你還是先把人找到吧。萬一他跑了,那我這一趟就白來了。”
梁督察頷首,“好。那你待在將軍澳警署,等我搜查完,再帶你回去。”
蘇念星自然沒有二話,她自己的小命還是很珍惜的,乖乖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