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柔和而明亮, 空氣清新宜人,老人家在公園晨練,啟德機場靜悄悄的。周圍隻有零星幾位工作人員踱步, 伴隨著濕氣的晨光,一輛運鈔車緩緩駛入機場倉庫區,停至華運行政樓前, 從車上跳下一名押運員到行政樓辦手續(1)。
車內還有三名押運員,駕駛位和副駕駛位各一人。
突然一輛車駛到旁邊,運鈔車的人並沒有察覺出異樣,從車上跳出五名劫匪,四人蒙麵罩,一人沒有戴,這人正是許少富, 是這夥搶劫犯的頭兒,指揮著眾人分散開,將車包圍。
街坊們看著電視上的一幕, 緊張地握緊手。這些劫匪用的可都是A1K47,不是安保人員的霰1彈1槍,外形霸氣, 體型較大。但是它的缺點也很明顯,射程短。而且第一槍通常都是空包彈。第二槍是橡膠子彈,不致命。打中會造成巨大的疼痛感,降低歹徒的戰鬥力,第三槍才是實彈。
這些劫匪可不一樣, 他們不會留情。
在眾人緊張中,有名劫匪繞到車前,想要拉開車門……
阿珍幾乎可以想象這些劫匪們持槍殺人的情景, 她嚇得捂住雙眼,“啊”了一聲。
“不用擔心,這些人要的是錢,又不是命。”蘇念星拍拍她脊背。果然如她所說,劫匪們並沒有開槍,因為他們壓根打不開運鈔車的車門。
就在這時司機總算發現了劫匪,他立刻啟動運鈔車,眨眼的功夫就跑了十幾步遠,有名押運員打開窗戶,露出槍杆拿著喇叭在大聲喊話,“這裡是香江警隊,你們被包圍了!快點繳械投降!”
喇叭聲音響亮,不停重播。
幾名劫匪身形如電,動作迅疾,奔跑如飛,幾步就逃到車身周圍藏好身型,警惕地看著運鈔車,互相使眼色,準備包抄運鈔車。
還不等他們想出主意,突然空氣中傳來一聲槍響,同伴栽倒在車前。原來不知何時之前進去裡麵辦事的那名押運員辦完事折回來,剛好看到這一幕,當即躲在牆後射殺一名劫匪。
劫匪們回身還擊。一時間可以聽到此起彼伏的槍響。槍聲震耳欲聾,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機場的行人嚇得四散逃離,猶如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驚慌哭喊響成一片。
這是真正的槍戰,沒有電視劇裡必有的纏綿悱惻的愛情或是感人肺腑的兄弟之情,隻有生命與生命之間的較量。
沒有蒙麵的劫匪大喊,“先上車!”
他們沒能搶到錢,反倒死了一個,許少富意識到自己中了埋伏。其他劫匪立刻上車。
押運員一槍打中輪胎,麵包車晃了晃繼續往前行駛。運鈔車很快跟了上去,一槍又一槍來回交鋒!
百德新街的街坊們捂嘴大叫。
“哇!好酷!”
“那些不是警察吧?押運員是安保公司的,他們不要命了?敢追劫匪?”終於有人察覺出事情不對。
“是警察吧。你看他們用的槍也不一樣啊。不是□□。用的是AKM自動□□。”
AKM自動□□是A1K47的升級版,優化了A1K47後坐力大的缺點,同時提升了打擊精度,還有可靠性,故障率也降低了不少,其它的配置跟A1K47差彆不大。
“你們看!還有狙擊槍呢。”
雖然這些劫匪逃了,但是警察已經將路段封鎖,直播一直在繼續,沿著大道一直往前走。
路上也被安置了各種路障,很快麵包車無法行駛。
這輛麵包車被困住,不多時四麵八方的警察將他們包圍。
“放下手裡的槍投降,要不然我們會將你們擊斃!”
狙擊槍的紅點照到駕駛室的司機身上,司機立刻將槍丟出窗外,“我們投降!投降!”
緊張刺激的追凶視頻到這裡畫下結尾,視頻裡是警察將這些劫匪全部押上警車的畫麵。
街坊們齊齊鼓掌,“好酷!警察居然提前預判,將這些劫匪全部抓捕。”
“哇,一哥出手,果然不同反響!厲害!”
電視主持人也在誇讚香江警隊料事如神,避免一場世紀搶劫案。
中午香江警隊就開了一場記者發布會,問及如何發現劫匪,警署這邊調到了監控,原來這些人早在半個月就在附近踩點,有市民看到可疑報警,經過調查發現他們應該是劫匪。
翌日幾乎各大媒體都在稱讚香江警隊心細如發。以前報紙誇警隊,總有報紙為了標新立異唱反調,現在卻是清一色誇讚,甚至有些報紙把一哥的過人履曆翻出來。市民對警隊信心倍增。
蘇念星作為提供重要線索的好市民,得到了一哥親自簽發的線人獎五十萬,因為要保護她的個人隱私,所以並沒有向外透露。
蘇念星欠梁督察的錢全部還清後,又攢了點錢,下午約房產中介看商鋪。
一個多月不見,商鋪價格漲了十萬。
蘇念星咬牙買了一套,買完後她重新裝修,讓阿珍負責這家分店的事情。
百德新街的店麵暫時由她和許沛珊共同管理。
許沛珊作為臨時店長,招待客人沒問題,但是她文化水平不高,需要進行收銀培訓。好在這家店平時蘇念星和大刀都會待在這兒,可以幫忙。許沛珊倒也不用擔心忙不過來。
蘇念星打算再招個服務員,大刀問他老婆能不能過來?
蘇念星頷首,“行啊。這邊老人家多,確實需要個細心點的師奶負責。”
於是林翠翠很快安排到崗。
這天蘇念星帶著大刀到廟街擺攤,一直沒能等到客人,她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成立個餐飲公司,然後由對方負責管理。
正發呆時,有個男人坐下來,“我算一卦。”
蘇念星打起精神,“請問你想算什麼?”
“我想算我兒子的八字。”
蘇念星被他弄懵了,從來都是拿著八字來批命,她還是頭一回碰到有人算兒子八字,她遲疑,“你兒子丟了?”
“不是。我兒子現在才八個月,還沒生呢。我們老家比較迷信,尤其馬上進入七月(陰曆),預產期是七月十二號,日期不怎麼吉利,我就想問問我兒子能不能生在吉時?再過些日子就是七月半(陰曆),這不是撞上鬼節了嗎?”
蘇念星懂了,問他算急卦還是慢卦。
男人弄懂之後,表示算慢卦。
蘇念星扔了六爻金錢卦,卦象並不怎麼好,她擰緊眉頭,又給他看了麵相和手相,“你兒子……”
男人見她麵色沉重,有些著急,“怎麼了?”
“他不是吉不吉利的問題,如果你堅持為了吉時出生,你兒子很有可能因為缺氧變成腦癱。”蘇念星還是頭一次碰到三種卦最後出現同一個結果。這種情況幾乎是穩了。
男人臉色大變,“你的意思是我兒子隻能在七月出生?”
“預產期在七月十二號,這很難到八月。”蘇念星沒生過孩子也知道,不能超過預產期太長,要不然孩子會出問題。
男人麵露糾結,始終不說話。
蘇念星冷冷道,“七月出生的孩子未必不吉利,但是如果它生下來就是腦癱,那他一輩子都不會吉利,而且還會拖垮你們。你可要想好了。”
男人付完卦金,佝僂著身體,目光呆滯,宛如乾枯的樹葉般飄著離開卦攤。
蘇念星不太了解這人的想法,扭頭問大刀,“你覺得他聽進耳裡了嗎?”
大刀微微一怔,還真看不出來,“他打擊到了,至於會不會改變念頭,真的很難說。”
蘇念星自己就是算命大師,她真的很難理解,為什麼有人會為了所謂的吉時罔顧常識。
天色不早了,蘇念星沒再算卦,直接回了公寓。
翌日,蘇念星到冰室,街坊還在議論搶劫案的事。
雖說劫匪們沒有成功,但是這樁案子引起極大反響,尤其是大家好奇哪位好市民居然能發現這麼匪夷所思的異樣。
街坊們討論得熱火朝天,外麵有客人進來,這位客人大家都認識。
明叔看到對方還愣了好幾秒,“你怎麼來了?”
百德新街的街坊們幾乎沒有人沒來蘇神算冰室吃過飯。但是有幾位比較特殊,他們一次也沒來過。那就是同樣做吃食的幾位老板。
寶福酒樓的老板寶林就是其中之一,他的酒樓生意很好,每天都有剩菜,完全不需要光顧彆家的冰室。
他進來時,街坊們都停止了議論,齊齊看向他。
安叔也驚訝看著他,“稀客啊?”
寶林眉宇有些許憂愁,他強笑著衝大家打招呼,明叔見他有異樣,摟著他肩膀,“怎麼了?你們酒樓又出現中毒事件了?”
去年寶福酒樓中毒事件鬨得整條街的冰室都歇業停工,再來一次,他們連聚會的地方都沒了。
寶林搖頭,“不是中毒。是……”他四下看了看,沒看到蘇念星。
明叔見他在店裡逡巡,猜到他要找人,於是試探問,“你是想算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