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門口的燈光很亮,足以讓夏書衍清看清楚麵前這張俊臉上的慌亂。
“不是——你千萬彆誤會啊!”裴鳴野很快反應過來,語速飛快地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夏書衍反問他:“你又怎麼知道,我想的是哪樣子?”
“我——”裴鳴野憋得滿臉通紅,恨不能賭咒發誓,“反正我絕對沒有做對不起兄弟的事,今天……今天事出有因!”
夏書衍望著那雙明亮又焦灼的眼眸,好幾秒後,輕笑一聲:“知道了。”
裴鳴野愣了愣:“你相信我?”
夏書衍轉身走下台階:“相信。”
裴鳴野下意識跟著他往下走,不放心地確認道:“真的信了嗎?”
“嗯。”夏書衍應聲,“真的。”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很奇妙,雖然他和裴鳴野隻短暫地接觸過幾次,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可他就是相信以裴鳴野的性格,做不出那種背後勾搭室友女朋友的事來。
今晚大約真是有其他原因,但既然對方不願意明說,他也不會刨根究底。
但裴鳴野還在絞儘腦汁,試圖編出一個合理的理由,大腦CPU都快燒乾了。
他隻顧埋頭往前走,沒注意前麵的人忽然停下了腳步。
夏書衍剛一轉身,“咚”的一聲,額頭和下巴來了個親密接觸。
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悶哼,他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結果沒站穩,身體徑直往後仰去。
“小心!”裴鳴野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纖長的胳膊,另一隻大手握上藏在寬鬆T恤下的腰肢。
下一瞬,他的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怎麼會有這麼細的腰?
掌心下的那截腰細得他一隻手就可以掌控住,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折斷。
火熱的掌心緊緊貼在腰間,熱度輕易地穿透了薄薄的T恤。
夏書衍被燙得腰身一顫,不由掙紮起來:“裴鳴野。”
裴鳴野如夢方醒,觸電般鬆開雙手,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對不起!”
“沒事。”夏書衍穩住身形,“你打到車了嗎?”
“啊?我看一下!”裴鳴野連忙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打到了,還有、還有兩分鐘就到了!”
“好。”夏書衍調轉方向,站在一旁等車。
裴鳴野握緊手機,目光一點點挪過去,落在他的腰身部位。
也許是他剛才用的手勁太大,白色T恤邊緣居然被揉得皺巴巴的。
裴鳴野做賊心虛般撇開視線,大腦卻不受控地回想起握住那截細腰的手感,俊臉騰地一下又紅了。
幸好夏書衍拿出了手機,沒有看向他。
兩分鐘後,出租車準時到達,裴鳴野堪堪平複下情緒,搶先拉開後座車門。
夏書衍先上車,他也跟著坐進去:“師傅,走吧。”
在戶外還沒什麼,但車內開了空調,車窗緊閉,身旁人的氣息變得濃烈起來。
與前幾次聞到的那種清香不同,這次夏書衍身上散發出了淡淡的酒香,與原本的氣息混合成一種極為獨特的甜香。
裴鳴野很難形容那到底是一種什麼味道,深深吸了一口氣,竟感覺自己好像也有點醉了。
怎麼回事,為了確保順利完成任務,他今晚明明滴酒未沾啊?
放在褲兜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裴鳴野陡然清醒過來。
他暗自屏住呼吸,悄悄將車窗打開一道縫隙,這才偷偷瞄向身側的人。
這一瞄,發現夏書衍不知何時睡著了。
又長又密的眼睫安靜垂下,掩住了那雙水光瀲灩的桃花眼,雪白的臉頰泛起一層淡淡的粉意,看起來褪去了幾分高不可攀的清冷感,簡直漂亮得不可思議。
裴鳴野一時挪不開眼神,直到睡著的人無意識向他的方向傾斜過來。
他瞬間坐直了身體,內心忐忑中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任由那顆腦袋抵上他的肩膀。
柔軟的發絲蹭在他的頸窩裡,好似連心尖都有些發癢,但他卻一動不敢動,連呼吸聲都刻意放到最輕。
片刻後,他到底還是按捺不住,很小幅度地側過臉,垂眸望向靠在自己肩上的那張臉。
就在這時,司機大叔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排,假裝不經意地咳嗽了一聲。
裴鳴野打了個激靈,幾乎是條件反射般一把推開了靠在身上的人。
夏書衍微微蹙了蹙眉,睜開雙眸。
“對不起!”裴鳴野脫口而出,“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夏書衍看了他一眼,輕聲回道:“沒事,應該是我說不好意思。”
裴鳴野張了張口,想解釋自己神經質一樣的行為又不知該怎麼組織語言,最終隻能懊惱地狠狠薅了一把頭發。
他平日裡明明不是這樣的,不知為何每次一碰到夏書衍就會變得笨嘴笨舌,還老是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
夏書衍會不會覺得他有病啊……
*
接下來的一路,夏書衍都沒再闔上眼睛。
出租車停在校園門口,兩人下車,並肩往校園裡走去。
舞蹈係和體育係宿舍不在一個方向,他們走到一條岔路口,夏書衍開口道:“我先回去了。”
裴鳴野立即說:“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夏書衍微一搖頭,同他告彆,“走了。”
“那你小心點。”裴鳴野站在原地,目送那道纖瘦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這才轉身往自己宿舍方向走。
十多分鐘後,他回到了宿舍。
“野哥!你回來了!”一進門,杜子騰猴子似的跳過來,“咋樣咋樣,生日趴好玩嗎!”
裴鳴野推開他,走到自己的桌子前:“一般般吧。”
“不可能吧老五,你彆驢我們!”聞韓宇也湊了過來,“那可是舞蹈係學長的生日趴,絕對美女如雲!”
裴鳴野仰起臉,認真回想後,搖了搖頭:“沒怎麼注意。”
“不是——”杜子騰驚訝地瞪大雙眼,“我就不明白了,野哥你不是去看美女你是去乾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