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一原本是想和攸晴打個招呼再走,可發現王勝和司機都在盯著他,立刻就改了主意,雙手往褲兜一插,一馬當先地往院門走去,滿不在乎地說:“不去。”
王勝用手指點點單文暉,小聲說:“你呀你呀,乾什麼要去逗他?我早說了他很純情的。”
單文暉嘎嘎直樂,找到了給林公子做保鏢的另一種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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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晴在前台給客人辦退房,見單文暉一個人過來交房卡,便往他身後張望,問:“林唯一呢?”
單文暉說:“他已經去停車場了,我來辦退房。”
攸晴一陣失望,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封好的大紙袋,說:“這是紅姐補給你們的米酒,裡頭還有些彆的東西,是給林唯一的,你幫我轉交給他吧,謝謝。”
單文暉接過袋子:“好,我會交給他,呃……”他看看四周,低聲問,“俞紅呢?”
攸晴“噗嗤”一聲笑出來:“紅姐昨天通宵值班,現在在房裡睡覺呢。”
單文暉逮著機會,朝攸晴使了個眼色:“我問你,俞紅有對象沒?”
攸晴憋著笑搖頭:“沒有。”
單文暉:“你看我有機會麼?”
“不知道。”攸晴說,“這種事你要去問她,問我乾什麼?我還小呢。”
單文暉說:“攸晴妹妹,我可是在林唯一麵前給你說了不少好話,你也禮尚往來一下,在俞紅麵前多誇誇我,真成了,我就是你姐夫,不會虧待你。”
攸晴:“???”
她邏輯清奇,說:“那要是你和紅姐成了,我又和林唯一成了,林唯一不成你妹夫了?他叫你姐夫,你敢應嗎?”
單文暉:“……”
他當然不敢應,那一定會被炒魷魚,左邊是愛情,右邊是工資,單文暉好糾結。
攸晴差點沒笑死,說:“好啦,我開玩笑的,我和林唯一沒戲,你快走吧,他一會兒又要不耐煩了。”
——
單文暉坐上轎車後排,把袋子遞給林唯一:“攸晴給你的。”
“什麼東西?”林唯一打開紙袋,看到兩瓶自釀米酒,說,“我又不喝酒,你們拿去分了吧。”
單文暉:“還有彆的東西,說是給你的。”
林唯一從袋子裡掏出另一個單獨包裝的紙盒,打開盒蓋,看到一支還未拆封的祛疤膏,又看到姚奶奶家的黑糯米糕,四塊,裝在牛皮紙袋裡。
糯米糕還溫著,應該是攸晴剛買來的,林唯一心中湧上一股暖意,接著又看到一樣小東西,是一串小清新風格的月亮風鈴,倒扣的玻璃罩子裡有個木頭做的黃色小月亮,月亮上畫著一張萌萌的臉,對著林唯一笑眯眯。
“這是什麼?”林唯一納悶,“給果果的玩具嗎?裝錯地方了?”
單文暉說:“不知道,應該是給你的吧,女孩子嘛,就喜歡這種小玩意兒,我以前上學時,女孩老送我這些東西。”
林唯一把風鈴拎起來,和那張月亮臉麵對麵,依舊想不明白攸晴為什麼會送他一個月亮。
風鈴叮叮當當地發出脆響,林唯一發現鈴鐺底下還掛著一塊小小的木牌,上麵寫了字。
他拿起木牌仔細看,那字是攸晴用黑色水筆寫上去的,字型圓滾滾,和她的臉一樣可愛:
林間溪水潺悠悠,
朗月清風寄我情。
林唯一:“……”
怎麼突然寫起詩來了?還“寄我情”,寄的什麼情?
林唯一臉色變得不太自然,把月亮風鈴放回紙盒,又拿起一塊黑糯米咬了一口。
唔……原來是這樣的味道啊!又香又糯,不太甜,果然很好吃。
林唯一的心情很快又由陰轉晴,一邊吃著糯米糕,一邊看向窗外,把那串月亮風鈴拋到了腦後。
——
彥城是個省會城市,在省內的位置偏北方,從彥城往南百多公裡處,坐落著省內第二大城市——虹城。兩城之間高鐵班次眾多,兩個多小時就能到達,開車的話則要四個多小時。
五月底,虹城某甲醫院要舉行一場心腦血管方麵的學術研討會議,邀請邵駿院長來做開幕嘉賓,邵駿便帶著幾位主任醫生、院辦秘書坐高鐵前往,出站後受到了主辦方熱情的接待,一行人被請上商務車,先去下榻的酒店。
沒有人發現,商務車後綴著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一路隨行,開車人戴著鴨舌帽和墨鏡,嘴裡嚼著口香糖,因為覺得這任務實在太無聊,狀態就很放鬆。
會議酒店的星級還可以,位置卻很偏僻,車子開到酒店後,邵駿等人先辦理入住,接著去房裡休息。
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年輕人大搖大擺地走進酒店,看到大堂裡布置著的大幅會議展板,還有簽到台,猜測這群人要到傍晚才會去參加接風宴。
他摘掉帽子和墨鏡,露出一張膚色健康、五官俊朗的臉龐,正是在攸晴眼裡一直出差在外的——譚蘇。
譚蘇隨意地轉過一圈後,走去大堂吧點了杯咖啡,打算在沙發上消磨幾個小時,等邵駿下樓。
他的目標隻有邵駿,任務是跟蹤、調查對方。
譚蘇已經跟了邵駿十來天,始終沒有收獲,耐心都快被耗儘了,卻還不知道柳翠想要的信息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