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手術結束,你從昏迷中醒來,如果她發現了異常,你就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把一切都推到手術上。
她鬨不了,隻能接受,這種事反正科學都解釋不了,目前隻有你知我知,你不說,誰都不會猜到。
這樣,對她的影響應該會降到最小。
……
林唯一付完錢,拿到蛋糕的取件單,板著臉走出了蛋糕店。
攸晴無精打采地跟在他身後,覺得林唯一真的很奇怪,就跟吃醋一樣,還是自己吃自己的醋,莫名其妙。
他們終於走到燒麥店,店鋪比林唯一想象得要來得小,人卻是擠滿了一屋子,他看著那油膩膩的桌麵和缺了幾個口子的碗盤,並不是太有胃口,又想起攸晴說的那些話,覺得林小二都能做到的事,他為什麼做不到?
不就是排隊等座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十幾分鐘後,林唯一撐不住了,覺得心慌氣短,迫切地想要找張凳子坐下休息。
幸好,攸晴排到了一張四人桌。
林唯一把王勝和單文暉叫到店裡一起吃,四個人點了五籠不同口味的燒麥,外加一人一碗小餛飩,攸晴說請客就請客,還點了幾樣小吃,邊吃邊給他們介紹。
林唯一的疲乏肉眼可見,燒麥隻嘗了四個,連餛飩都吃不完,儘管單文暉和王勝給足了攸晴麵子,猛誇燒麥好吃,攸晴的眼神還是黯淡了許多。
兩位保鏢胃口好,把所有食物都消滅乾淨,吃完後,攸晴起身去櫃台,又點了一籠鮮肉筍丁燒麥,說要打包。
她提著打包盒回到桌邊,單文暉問:“給你紅姐帶的?”
攸晴說:“不是,給彆人帶的。”
單文暉:“給誰?譚蘇?”
“嗯。”攸晴不想多說,“吃完了我們就回去吧,我晚上還要複習功課。”
單文暉抹抹嘴,說:“那我也去打包一盒,你不給你紅姐帶,我給她帶。”
林唯一安靜地坐在桌邊,低著頭,垂著眼,知道攸晴手裡的燒麥並不是帶給譚蘇。
離開燒麥店,四人原路返回客棧,攸晴和林唯一打了個招呼就溜回了301,林唯一進302前,對單文暉說:“暉哥,我先洗個澡,洗完了你把藥拿過來,我今天要早點吃。”
單文暉應下,叫王勝去廚房準備中藥。
林唯一進到房裡,就像舉行一場儀式,認真地洗了一個澡,換上乾淨T恤和運動褲,再把頭發吹乾。
“今天的藥歸你喝。”
站在鏡子前,林唯一對鏡中人說,
“我剛才站了十幾分鐘就站不住了,一點兒不誇張,再讓我站五分鐘,我鐵定暈倒。”
“為什麼彆人都能這麼健康?聽說遊樂場裡,有些項目要排隊兩小時,他們都瘋了嗎?”
“小二,做完手術,我的身體真的會變好嗎?”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我老是會心神不寧,總覺得有哪裡不對。真的隻有這一種辦法嗎?你就沒有想過彆的可能性?”
“比如,比如……”
林唯一“比如”了半天,最後還是沒有把那不切實際的想法說出口,隻深深地歎了口氣,
“藥太苦了,我一口都不想喝,你幫我喝吧,我先去睡了。”
他離開衛生間,一骨碌爬上床,沒幾分鐘就沉沉睡去。
單文暉端著藥碗,刷卡進屋時,房裡亮著燈,窗簾大開,床上的年輕男人像是小寐初醒,抱著膝蓋靠在床頭,轉過脖子,望著窗外的月亮。
“大郎,喝藥了。”單文暉捏著嗓子說話,有心和他開個玩笑。
林唯一轉頭看他,眼神柔和,笑著說:“暉哥,你試試說,阿朗,喝藥了。”
單文暉:“?”
“朗”和“郎”讀快了分不清聲調,單文暉並未多想,依著林唯一的要求,又捏著嗓子說了一遍:“阿朗,喝藥了~”
林唯一笑得見牙不見眼,接過單文暉遞來的中藥碗,不用吃糖,也不用捏鼻子,湊到嘴邊就一口喝乾,眉頭都不皺一下。
酸甜苦辣是人生四味,他想,如今能嘗到苦味,也是一件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