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他那麼久,朝夕相處一年半,割舍的時候痛苦又掙紮。
閔稀抬頭,淚眼朦朧:“要好長時間見不到了,再玩一次真心話,我問你一個,你也問我一個。”
傅言洲被她哭得心裡不是滋味,之前還以為她是疏遠他,現在發現她是不想離開那麼久。
他答應她玩這個遊戲:“你先問我。”
閔稀眼前看不清他:“你還記得去年十一月十二號,在墨爾本家裡答應過我的兩件事嗎?”
“記得。”傅言洲用力抱抱她:“怎麼會不記得。”打算在她一直有遺憾的那個紀念日給她驚喜。
閔稀沙啞著聲音:“你問我吧。”
“為什麼把我照片用絲巾遮起來?”
“我用兩條絲巾裹著那個擺台帶到上海,不喜歡婚紗照上你冷著臉,當時就沒拆。再多回答你一個,那天拿腳在你褲子上蹭了幾下,不是找你的茬。”
傅言洲親她的額頭,縱容道:“找茬也沒事,我習慣你找我茬。”
“我沒找,從來沒找過。”閔稀的眼淚蹭到他衣領上。
“沒找,是我口誤。”傅言洲親她的額頭,見不得她難受,轉移她的注意力:“婚紗照不喜歡的話,以後再重拍。”
閔稀平複情緒,“不用。”她看手表:“再不走趕不上飛機了。”
傅言洲沒立刻鬆開,又多抱她一會兒。
等閔稀推著拉杆箱離開,辦公室的門關上,他心裡瞬間空落落的。
兩點半洽談會,還有足夠的時間打電話,傅言洲找出大學另一個校友的聯係方式,這位校友是全球最大珠寶集團掌門人的兒子。
閔稀那三枚鑽戒都是來自這個品牌。
電話接通,校友那邊很安靜,剛睡著就被吵醒,手機屏刺眼,他看了兩次才看清屏幕上的來電人是傅言洲。
“我認輸,白玫瑰的購買份額讓給你,彆專挑我睡著時騷擾我。”
還不等傅言洲說話,他掛電話,晚上喝了不少酒,頭疼欲裂,把手機塞在枕頭底下,沒用兩秒就睡著。
傅言洲:“……”
為了送閔稀新品白玫瑰,他不止搶了周裕的份,還搶過這位校友的。
打電話前忘記算時差,校友那邊是夜裡。
他用英文留言:【最近有沒有稀有寶石,我定製一枚求婚鑽戒。】
周裕那邊是中午,給校友留過言,他又打電話給周裕,開門見山:“幫我預訂五百二十朵白玫瑰,明年六月二十六號用。”
周裕逮著機會哪能輕易放過調侃他:“是誰說沒必要湊那個數?”
“你天天話怎麼那麼多?”又問:“能不能訂到?”
“新品種你彆想,用其他的玫瑰湊。”
“我隻要新品。”
周裕頭大,培育基地每年培育的數量有上限。
物以稀為貴,一年培育五百朵,大家爭著搶著買,培育出兩千朵,就沒那麼稀有,等培育出五千朵,徹底失去高端市場。
“結婚紀念日送給閔稀當禮物?”
傅言洲:“那天我求婚,想給閔稀一個求婚儀式。”
周裕不再廢話:“放心,包我身上。”再難他也買齊五百二十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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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稀離開淩宇大廈直接去了機場。
路上,餘程潭發消息給她:【我送你去機場。】
【不用,家裡的司機送我。餘總你放心,我沒事。】閔稀頭靠在車玻璃上,一路都在看車外,深秋了,樹葉開始變黃。
到了機場,她隻拎了自己的行李箱,傅言洲給她準備的那個箱子沒拿,她讓司機又帶回家。
她不愛吃零食,帶過去也浪費。
到上海的家裡已經是晚上十點鐘,傅言洲安排了人接機,直接把她送到他們出差常住的那套公寓。還沒來得及洗澡,門鈴響了。
閔稀蹙眉,不應該是傅言洲,他今天有洽談,還要跟褚逸他們聚餐,物業也不會這麼晚打擾她。
她快步過去開門,從可視門鈴裡,她看到了閔廷。
閔廷臂彎搭著風衣,又摁一遍門鈴:“稀稀,是我。”
閔稀搓搓臉,整理好表情才開門,佯裝驚喜道:“哥你怎麼知道我在上海?”
閔廷瞅她一眼,沉著臉進屋。
閔稀帶上門,伸手拽拽他的衣袖:“板著個臉,誰惹你了?”
到了客廳,閔廷把風衣丟在沙發上,轉臉看她,恨鐵不成鋼:“為一個樂檬的項目,你就要躲到國外去?”
閔稀張張嘴,想要辯解又放棄。知道她錯失了樂檬競標的機會,還精準知道她到家的時間,想必已經弄清楚中間發生的一切。
“你怎麼知道的?”
閔廷也一直關注樂檬食品的公關業務招標,遲遲沒動靜,他就多問了幾句,一問才知道被卓然公關拿下。
閔稀解釋:“我沒躲,就是出去冷靜冷靜。”
閔廷架勢迫人:“錯的不是你,你冷靜什麼?”他不管傅言洲把項目簽給卓然是什麼原因,讓閔稀不高興了就是不行。
長這麼大,她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還想不想要樂檬的項目,簽了約我也能拿給你。”
閔稀搖頭,態度堅決:“不想要,項目方案都被我清空了。”
她去酒櫃裡找杯子,給哥哥倒了一杯水。
“哥,這事你彆插手,我想自己處理,婚姻裡的矛盾,彆人插手反而越複雜。”
閔廷拿過水杯,一杯溫水一口氣喝光,心頭那口氣還憋著,煩悶無處釋放。
“忙了一年的方案,你就清空了?”
“因為沒意義。”
現在由卓然公關為樂檬食品傳播品牌價值。
閔稀再次央求哥哥:“能不能讓我學著自己處理婚姻裡的問題?我總不能一輩子靠著你跟爸媽。”
閔廷反問:“誰說不能靠一輩子?”
閔稀抿抿唇,控製著眼淚。
閔廷最見不得她掉眼淚,不管是煽情的眼淚還是鱷魚的眼淚。小時候她闖了禍就是這副梨花帶雨的樣子,本來被她氣半死,她一掉眼淚他就沒了脾氣。
“行,我不插手。”
但他有個條件:“彆委屈自己。如果冷靜下來,覺得婚姻還能繼續下去,我支持你,如果不想繼續,我也支持你,離婚後續所有的問題我來解決。”
他不希望她像母親那樣,一輩子被他們兄妹倆困在了無望的婚姻裡。
閔稀本來不想哭的,閔廷這麼一說,她左眼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