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清語的名字十分陌生,但後麵的公關代理公司熟悉到不能再熟。
於是讓秘書儘快給他一份蓓清語的詳儘資料。
敲門聲響了兩下,祝攸然推門進來。
哥哥剛才打電話給她,讓她馬上過來一趟,語氣嚴肅。
“哥,什麼事?”
祝攸然關上辦公室的門。
祝攸卓把銷售分析表給妹妹,“看到最後麵,仔細看。”
祝攸然一聽哥哥強調看最後麵,直接從銷量最低的品牌倒著往前看,掃到排在第三十九位的蓓清語,目光定格在備注一欄的嘉辰公關閔稀。
蓓清語項目是由閔稀負責。
祝攸然抬頭,眼神疑惑:“閔稀負責的項目多了去,你怎麼如臨大敵一樣。”
“沒你說的那麼嚴重,但情況也不容樂觀。”他把手裡蓓清語的詳細資料也給妹妹,“你看一下幕後投資人是誰。”
祝攸然一眼看到傅言洲三個字,翻頁的動作頓了一下。時至今日,在看到與他相關的,也很難做到真正心如止水,沒有任何水花。
有些反應似乎是本能,理智根本無法控製。
上次聯係還是去年給卓然信譽公關,找他幫忙拿下樂檬食品的案子。自從她有了自己的生活,很少再想起以前。
“他投資的項目交給閔稀做,不是很正常?”
“他們早就離婚了。最離譜的是,這麼小的案子,傅言洲親自接手。應該在追人。”
祝攸卓說完,看到妹妹眼裡的震驚。
不知是震驚他們離婚,還是震驚傅言洲主動追人。
傅言洲離婚的事,他早有所耳聞,在應酬時聽客戶提過,離婚的具體原因外人不清楚。妹妹已經結婚有自己的家挺,他知道了也沒和妹妹說。
“如果隻是正常投資行為,傅言洲是個商人,自然不會做虧本買賣,我不用擔心他隨時追加營銷費用。但如果是追人,變數就大了,預算是三百萬,最後砸進去三個億都有可能。”
祝攸卓讓妹妹過來,是提前給妹妹打個預防針:“我們是風雅的公關代理,維護客戶的利益是我們的義務。傅言洲幫過卓然,我一直感激,但一碼歸一碼,你懂我的意思嗎?”
祝攸然能體會到哥哥的為難,寬慰哥哥:“同行之間競爭很正常。”
祝攸卓:“放心,任何時候我不會做沒底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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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稀晚上在客廳加班,等著閔廷應酬回來。為了解決她的相親麻煩,哥哥今晚做東宴請盛見齊和他的幾個朋友。
十一點鐘,院子裡有汽車進來。
閔稀放下平板,趿拉拖鞋疾步去廚房,給哥哥倒了一杯溫水。
閔疆源跨進彆墅,女兒端著水從廚房出來。
“爸爸,你怎麼有空回來!”閔稀激動。
“明天沒安排。”閔疆源看著女兒手裡的杯子,“你哥又替你乾什麼去了?”
閔稀矢口否認:“沒乾什麼呀。”
“剛你以為是你哥回來,給你哥倒的水,對吧?”閔疆源太了解女兒,笑說:“平時你哥可沒這待遇,肯定是替你乾什麼去了,你才給他點小恩小惠。”
被父親毫不留情拆穿,閔稀笑出聲。
她湊到父親麵前,把水杯給父親:“小恩小惠也不給他了,給你喝。”
閔疆源脫了外套,坐到沙發上陪女兒一起等兒子回來。
他瞅著女兒,肉眼可見地女兒比以前開心,眼神騙不了人。
“怎麼沒接受傅言洲?”怕女兒誤解他意思,閔疆源忙解釋:“不是讓你現在就答應,爸爸就是問你當時怎麼想的?”
閔稀不想說,有些話無法和父母說。
“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她把話題轉移到父親身上:“爸爸,你多關心關心媽媽。”
閔疆源欲言又止,女兒不願說的他從不勉強。
女兒性格與妻子很像,如果知道女兒心裡想什麼,也許就能知道妻子在想什麼。
閔稀問父親,給母親的那兩枚胸針送出去沒。
閔疆源沉默,沒說話。
送了兩次,兩次都被退回來。
以前妻子顧及他的麵子,他送的所有禮物她都收下,不戴也全部收下,現在直接退到他秘書那裡。
不過秘書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東西,以為是妻子給他的禮物。
閔稀歎口氣,看來還是沒送出去。
有件事她悶在心裡快一年,一直想問又一直不敢問,掙紮之後:“爸爸,你為什麼那麼多年都不回應媽媽呢?夫妻三十年,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閔疆源再次沉默須臾,對女兒說道:“怎麼可能一點感情沒有。這些年我不是刻意冷落你媽媽,但確實疏忽了,對她關心太少。”
兩個孩子十幾歲大了後,他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他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要操心的事太多,無暇顧及其他。
沒有背叛婚姻和家庭,他當時問心無愧。
等他不斷往上升,回過頭想跟妻子分享喜悅的時候,發現兩人早已漸行漸遠。
“我不知道該怎麼彌補你媽媽,不過我會儘力。你不用擔心我們。”
閔稀在心裡歎氣,幾個月過去,兩枚胸針還沒送出去,就這還說不用她擔心。
沒想到父親會突然回來,她明天還約了呂臻吃飯。
“爸爸,明天中午我回來陪你吃飯,晚上有工作。”
閔疆源:“你中午也不用回來,我有事。”
他去看看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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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下班前,閔稀接到呂臻的電話。
呂臻告訴她餐位已經訂好,讓她下班就過去。
閔稀也訂了餐位,在同一條路上的另外一家餐廳。是她找呂臻幫忙,不能讓對方破費:“我不是把餐位發給你了嗎,你怎麼還訂?”
呂臻:“今天我請,成濯到北京出差,順便找我吃飯。反正他不是外人,一起吃吧。”
成濯是閔稀校友,金融界的天花板打工者,還是小常的表哥,小常當初敢創業就是成濯大力支持。
她隻聽過這位校友,一直沒機會見。
閔稀道:“成濯也幫過我的忙,我請是應該的。”
“下回你再請,他經常來開會。”呂臻沒想到成濯恰好今天約她,朋友不嫌多,她順便介紹他們認識一下。
閔稀踩點下班,電梯裡遇到準時下班的居悠悠。
居悠悠眼前一亮,平時看慣了穿工作服的閔稀,今天穿了秋冬新款長裙,外麵罩著經典顏色的風衣。
裙子漂亮,人更好看。
“閔姐,今晚有約會?”
閔稀拆穿她:“看你那八卦樣。”
居悠悠哈哈笑,“我不是關心你嘛。”
閔稀說:“約了呂臻吃飯。今天餘總又不在?”
隻要餘程潭不在公司,居悠悠就能準時準點下班。
“下午在公司,提前半小時走了。”雖然電梯隻有她們兩個人,居悠悠在說起老板的八卦時,還是習慣性放低聲音:“應該是去相親。餘總打電話我聽到兩句,好像是他班主任介紹的相親對象,不好意思推,就去吃頓飯應付一下。”
閔稀點點頭。
還是希望能成。
兩人的車停在不同區域,下了電梯各自去找車。
閔稀剛坐上車,還沒扯安全帶,手機有電話進來,傅言洲打給她。
拿起手機看了幾秒才接聽,她全當工作上有事找她:“傅總,什麼吩咐?”
傅言洲:“往右看。”
他擔心嚇到她才打電話提醒。
閔稀猛地轉臉,他拿著黑色西裝,從邁巴赫上下來。
陳叔啟動車子,直接開走。他不由從倒車鏡裡看一眼,擔心傅言洲連好聽話都不會說,萬一閔稀不讓他上車怎麼辦?
陳叔太了解傅言洲,如果被拒,肯定不好意思再打電話讓他回來接。
傅言洲朝越野車走去,今天他沒睡午覺,提前把工作處理好,過來等她下班。
昨天嶽父打電話給他,應該是委婉請教他怎麼挽回感情的,他哪有什麼經驗,也在摸著石頭過河,思考著怎麼追人。以後有機會,他想找嶽父聊聊,問問嶽父是怎麼把日子過成那樣,他引以為戒。
閔稀掛電話,問他:“你怎麼來了?”
傅言洲走到車門前,答非所問:“你坐副駕,車我開。”
閔稀沒動:“我不回家,晚上約了人吃飯。”
傅言洲:“我送你去飯店。”
“不用麻煩,你那麼忙,我自己開。”
“不忙。”傅言洲的手搭在窗框上,“那天表白被閔廷打斷,隻說了一半。”
第一次表白,心跳依舊不受自己掌控。
麵色沉靜,可呼吸微促。
他看著她的眼:“稀稀,給我一個縱容你愛你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