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虞荔以為, 這世上的所有甜言蜜語在她看來什麼都不是,隻不過是蒙騙小女生的伎倆,有多少男人在說這些好聽的話時是發自內心認認真真的?但不知道為什麼, 在聽到靳辭宴說喜歡時,虞荔覺得自己大概要窒息了。
她又彆開了眼,暫時沒做好接他這茬的準備。這太突然了,他乾嘛非得現在說?
本以為靳辭宴會要一個明確的回複, 比如我也喜歡你, 之類的, 但並沒有,他隻是去衛生間拿了乾淨毛巾, 給虞荔擦拭濕掉的頭發, 又去倒來了杯溫水, 讓她喝掉。
虞荔乖巧得不像話,恍惚間就想起了不久前自己說過的話,不會嬌氣到這些事也要他來幫忙完成, 那太可怕了。
是啊,真的太可怕了,但此時此刻她已經完全接受了這一切, 從進門時他幫忙脫掉鞋子, 到擦頭發, 再到喝水也是送到嘴邊。
這簡直太不像話了。
她走了神, 以至於靳辭宴的手附上臉頰時, 她被嚇得身子往後倒, 手也不自覺推開他。
“你臉很紅。”他說。
虞荔下意識蹙眉,不知道是自己出問題了還是他,可這話說出口怎麼那麼的不著調, 他故意的吧。
緊接著:“很燙。”
虞荔真想給他一拳,叫他閉嘴,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虞荔不敢相信,不就是被表白了嗎?至於臉紅嗎?可等下一秒,看到他去拿來體溫計,虞荔又覺得是自己瘋了,想什麼呢。
靳辭宴坐到沙發上,給虞荔測量體溫,三十七度八。
其實虞荔沒淋多久的雨,就一小段路,平常她也難得生一次病,但不知道怎麼的,今晚真挺嬌弱的。
測量完體溫,靳辭宴去了趟浴室,回來時虞荔側躺在沙發上,半眯著眼。
聽到動靜,她睜開眼,靳辭宴就站在跟前,手伸過來,附上額頭,隨後道:“放了洗澡水,去泡個澡。”
虞荔還躺著,看著不太舒服的樣子:“沒換洗衣服。”
“穿我的。”
她似乎也沒覺得有哪不對,隻嗯了聲,隨後慢慢起身。
頭有些暈乎,靳辭宴就直接把人給抱了起來,往浴室的方向走。虞荔嚇一跳,但沒力氣掙脫開,半天憋出一個字:“你……”
靳辭宴沒應她這句,隻將人抱到浴室裡,又去拿來了換洗衣物,再囑咐了幾句:“有事叫我。”
虞荔大概真燒糊塗了,竟在他說完這句後,問他:“你站在門口嗎?”
靳辭宴愣兩秒,隨後勾唇笑了下:“也行。”
虞荔瞪他:“不行。”說完就把他給趕了出去。
泡了足足半小時,從浴缸出來,擦乾淨身體,虞荔站在洗漱台前,看著台上的換洗衣物,一套深藍色居家服。
碼子有些大,虞荔穿著袖子也長衣擺也長,衣服扣子扣到最上麵一顆鎖骨也還是露出一大截。
她不管了,穿好褲子出浴室。
靳辭宴這會兒正待客廳看電視,見虞荔下樓,他的視線不自覺落在她那片鎖骨上。
虞荔注意到,臉火燒一般,就聽到他叫她:“過來。”
等虞荔坐到沙發上,靳辭宴把泡好的藥端給她,要她喝掉。乖乖喝完藥,靳辭宴把杯子送廚房,回來時手裡拿著吹風機。
虞荔搶先一步開口:“我自己吹。”
隻可惜靳辭宴沒應她這句,已經插好插頭,開了吹風機。
虞荔身體有些僵,她看不到靳辭宴的臉,他站在她身後,隻能感覺到他的手輕輕撥弄著頭發。他動作極其輕,溫柔得不像話。
待吹乾頭發,虞荔轉過身,麵對著靳辭宴,視線不自覺落在他身上,看著他拔掉插頭,又拿著體溫計幫忙測量體溫。
一點沒察覺的就盯著看了好半天,直到他說:“看著我乾嘛?”
虞荔脫口而出:“你還挺好的。”
或許是這句,又或許是其他,靳辭宴低笑了聲:“再說一遍。”
“嗯?”
“剛剛的話。”
虞荔蹙眉:“不要。”哪有誇人誇兩遍的?還要求起來了是吧。
靳辭宴不勉強,看時間也不早了,便帶著她去臥室。
還是之前那間房,床單被罩都換了新的。進門後虞荔就自個躺床上睡著去了,這會兒藥效開始起作用,困得很。但她並沒有馬上睡著失去意識,一直撐著。
她知道靳辭宴走到床邊,知道他在幫自己蓋被子,知道他正盯著自己看。
或許是今晚他說的那些話,讓虞荔覺得,其實也可以試著再近一點,本來也不反感他的靠近,他似乎也挺好的。
這麼想著,好半天他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虞荔聽到燈啪的一下被關掉,房間瞬間暗下來,隻有幾束光透過窗簾投進來,打在床尾。
虞荔下意識蜷了下身子,感覺到他突然的湊近,隨之而來的便是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並非煙草味,類似於果糖的味道,好像,是自己身上的味道。
虞荔下意識緊張,這感覺來得太過突然,她覺得靳辭宴大概不會混蛋到現在要對自己做些什麼,可這是他家,他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兩人又是男女朋友,乾些什麼似乎都不過分。
可是——
“你談過戀愛嗎?”他問。
聞聲,虞荔睜開了眼,猝不及防的對上他的視線。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麼個問題,是很在意這件事嗎?
半天,她嗯了聲。
“我是說在我之前,交過男朋友嗎?”他說話的調調不同往日,此刻的他,或者說是今晚的他,都太過溫柔。
虞荔抿唇:“沒。”
“所以我是你的初戀。”
原來是在這等著她,他故意的吧,很了不起嘛。
虞荔不說話,但視線沒挪開,依舊落在他雙眸。
他心情似乎不錯,可明明不久前在客廳,他整個人看上去格外陰沉,包括說那些話時。所以那會兒他是不是在擔心著什麼呢。
數秒後,虞荔嗯了聲。
-
隔天起床,洗漱完靳辭宴拿來體溫計給虞荔測體溫,三十六度七,已經不燒了。
在家中吃完早餐,靳辭宴送虞荔回宿舍。
車停在北門外的公交站台附近,臨走前虞荔想起什麼:“明天有個跆拳道比賽。”
靳辭宴嗯了聲,等著她繼續說。
虞荔似乎看出了他心裡那點小九九,眉不自覺蹙起來,好半天才憋出幾個字:“你來。”
靳辭宴低笑了聲,特不著調:“好。”
虞荔覺得靳辭宴就是故意的,他總喜歡這樣。下車前她還透過玻璃窗看到他那勾起的一抹笑,特壞那種。
隔天上午,靳辭宴照例過來公交站台接人。虞荔今天沒化妝,唇依舊粉嫩,皮膚也白,就是黑眼圈有些重,看著像熬了夜。
靳辭宴解開安全帶,下車去馬路對麵的早餐鋪買了個白水蛋,回到車上,把它遞給虞荔要她敷眼睛。
虞荔不知道這是什麼原理,但還是照做了。
學校距離跆拳道比賽場館有些距離,好在上午路上的車輛不多,到場館時還有將近一個小時才輪到虞荔上場。
虞荔得先去更衣室換跆拳道服,要靳辭宴去看台等著。
兩人在大廳分開,靳辭宴在周圍轉了圈才往比賽場地門口走。迎麵就遇到個眼熟的人,男的,也穿著跆拳道服。
靳辭宴就看了他一眼,準備繞道,被這人叫住:“哎靳辭宴,你怎麼在這?”
他一開口,靳辭宴記起他來,就那個跆拳道社副社長,兩人有場賽沒比的。
靳辭宴隨意道:“對跆拳道挺感興趣,過來看看。”
副社長笑:“哦對了,虞荔今天有比賽,等會兒該她上場了。”
話音剛落,虞荔就出現在了兩人身後。她本以為自己看走了眼,想著他倆也不熟怎麼就湊一塊兒講起話來了,等走近了才確定就是他倆。
她心一虛,怕靳辭宴說些有的沒的的話,他什麼乾不出?
於是快幾步到他們跟前,瞥靳辭宴一眼,隨後跟副社長打招呼:“你比完了?”
副社長這才注意到虞荔:“還有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