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我可是良民啊(1 / 2)

“你是警方的人?”

佐藤讓治死死攥著那把彈簧折疊刀,刀刃抵著對方脖頸,似乎隻要再前進一寸,就能將皮膚輕易割開。

栗山陽向:“怎麼可能。”

他的語氣十分自然,好像脖子上根本沒架著把要命的刀。

青年望著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遠處有記者拿著話筒在報道什麼,醫院門口拉起黃色警戒線,好事者踮著腳向內張望。

而他們的汽車停在離人群有段距離的偏僻角落。

佐藤讓治咬著牙,不相信對方在這種危及生命的時刻還能麵不改色地說謊:“為什麼騙我?”

“我沒有。”栗山陽向很誠實地說,“我的確是今天第一次來這兒,當然也不認識這裡的路。”

他也的確受了傷,在從摩天輪上跳下來的時候也的確在地上看到了屬於座艙的碎片。

騙人了嗎?沒有吧,字字句句全部屬實。

“隻是在發現你之前,我剛好在看地圖。”

還順便記住了一些地標性建築,比如標著十字符號的醫院。

“我要——”

“用這把刀殺了我。”栗山陽向打斷他的話,收回望著前方的視線,轉而看向他,“在這裡嗎?”

對方一愣。

“是在這裡嗎?”

青年又重複一遍,他忽然直起身子,刀刃因為這個動作陷進皮肉裡,割出一道淺淡的紅痕。

“割喉造成的死亡往往很痛苦,我會先感到被割開的地方傳來一陣癢意,接著是喘不上氣,血液湧進被割開的氣管,在這個過程中,我沒法咳嗽也說不出話,因此你不必擔心有聲音引起他人注意,不過其他的呢?”

佐藤讓治感到手臂一陣發麻,那雙溫和無害的眼裡映出他僵硬的表情,蒙著一層清澈的藍灰色濾鏡。

“割破頸部動脈會讓大量血液在一瞬間噴射而出,你看過那種場景嗎?血會鋪滿玻璃,浸透座椅中的棉花,染紅你的西裝和襯衣。”栗山陽向說,“你的車裡躺著一具不知道能藏在哪的屍體,身上是血、手上是血、玻璃上和車上都是血,打開一絲縫隙就會透出濃鬱的血腥,你要怎麼避開那麼多雙眼睛?”

青年一隻手撐著座椅,又向男人靠近幾分,微顫的刀刃在一瞬間劃破皮膚,傷口溢出幾滴鮮紅的血珠。

但佐藤讓治仿佛被那醒目的顏色刺激到,猛地甩開手中的刀,向後蜷縮起身體,後背狠狠撞上緊閉的車門。

“你……”他感到雙手發涼,眼睛緊緊盯著青年的大衣。

——不知何時,青年另一隻手已經放在那件烏爾斯特大衣裡側,那裡凸出一個槍口模樣的圓形鼓包,對準他的方向。

對方有槍,一把可以隨時了結他性命的槍。

意識到這點,佐藤讓治甚至生不出逃跑的勇氣,嘴唇不住顫抖:“你殺過多少……多少個人?”才能將畫麵描述得那麼清楚?

栗山陽向反問:“你不是也殺過人嗎?”

在報刊亭的那份報紙上,今天的頭版頭條,筆者自稱從警視廳得到內部消息,宣稱四年前造成一名警察殉職的炸彈犯將在今日重出江湖。

那時,栗山陽向忽然想起,好像在他剛來的時候,摩天輪就是停轉的狀態。

其他座艙也全都沒有人。

他替對方彈掉蹭在西裝上的草屑:“警察要跨越警戒線,是不需要偷偷摸摸鑽綠化帶的。”

隻有像他這樣來路不明的人才會。

而出現在爆炸現場附近的不明人士,有多少可能隻是翻過警戒線來看個熱鬨?

栗山陽向不排除其他可能,所以他也試探了對方很多事。

青年伸出手,取下那隻耳機,連著線將手機一起重新拉了出來。

耳機裡傳出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還是這麼簡單的結構?隻要三分鐘我就能……”

栗山陽向麵無表情地將它丟到一旁,又看向幾乎快要昏過去的男人:“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置你?”

“在、在這個地方開槍……”佐藤讓治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也會被、被警察抓住!”

青年安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這似乎給了對方一個信號,男人抓住希望一般哆嗦道:“我沒有殺你,我一開始也沒有想過要殺你,對不對?我沒有撞你,所以你現在也應該放過我……”

栗山陽向搖搖頭。

“你在車上看了很多次表,我想這大概是因為你在趕時間。”他平淡地陳述事實,“顯然,遙控裝置的範圍並沒有那麼遠,所以你得在警察找到剩下的炸彈之前趕到附近,沒空在我身上耽誤時間。”

撞人之後,車頭和輪胎上沾的血可沒法在短時間內清理乾淨,更彆說附近還有警察在疏散民眾。

他說對了。

不遠處爆發出一陣吵鬨的歡呼,人群激動地叫嚷著什麼,將車內的死寂更襯托出可怕。

“你看。”栗山陽向說,“現在連槍聲也會淹沒在這片人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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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有沒抓到人?”鬆田陣平活動了一下身體,隨手帶上房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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