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嗖地一下竄出去二裡地, 眼看著飛揚的車門就要刮到對方駛來司機滿臉驚恐的臨車,栗山陽向才抓著把手,砰地一聲合攏車門。
“好險……”青年癱在座位上, “我說,你是在——”
汽車毫無預兆地漂移過彎,超越前車!
“——把油門當刹車踩嗎!”
鬆田陣平輕描淡寫:“我這不是踩刹車了嗎?”
這能一樣嗎?彆人踩刹車是為了刹車, 他踩刹車是為了漂移啊!
往前數幾年,栗山陽向去過的時代要麼靠馬車要麼靠腿。換句話說, 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現代載具的極限性能了!
上一次體驗還是他在密大上學的時候!
栗山陽向並不介意享受一下這種久違的痛苦甜蜜,但前提是——
彆讓他在一片引擎聲中聽到鋼鐵顫抖的悲鳴啊!
栗山陽向:“這車不會散架吧?”
“放心,我從警校畢業的時候這輛警車就在服役了——”
那不是都好幾年了嗎??
拜托, 這輛警車要是散架了, 最危險的人可不是他啊!
好消息是劫匪顯然有分工合作,臨時上陣的矮個子劫匪車技大概比不上那個的士司機,也比不上鬆田陣平。
兩車之間的距離在逐漸縮短。
“喂,前麵那個劫匪!”為了儘快終止這場追逐戰,栗山陽向降下車窗,將半個身子探出窗外朝對方喊,“反正也跑不掉了, 你不如現在停車自首,說不定還能爭取個寬大處理!”
“飆車不僅危害公共安全,也會危害你的生命安全, 還是趕快放棄吧!”
“錢沒了還能再賺, 命沒了就萬事皆休休休——”
就差給他配個喇叭,就能上任交通安全宣傳員了。
不知道那位矮個劫匪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兩輛車的距離是越來越近了。
“滴——”
前方的信號燈忽然開始閃爍,外鄉人還沒反應過來, 鬆田陣平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鐵路上有列車要來了。”他握緊方向盤,“坐好,小心彆從車裡飛出去……”
說著,他又瞥了青年一眼:“也閉上嘴,小心彆咬到舌頭!”
跟著前麵的橘黃色的士,警車在欄杆降下前自道路儘頭躍過鐵軌,車頭在轉瞬間便與前車車尾來到同一水平線。
毫不猶豫地,鬆田陣平朝位於側麵的前車車尾撞去!
在高速行駛中受到這種撞擊,前車司機在一瞬間失去對車的掌控,車身不受控製地在原地旋轉180度,對準了來時的方向。
兩道刺耳刹車聲在下一刻接踵而至。
轟隆隆的列車從鐵軌上疾速駛過,橘黃色的士刹停在欄杆前,而警車則恰好攔截住它後方的通路。
栗山陽向在車子停穩的一刹那就跳下車,朝前麵的橘黃色的士衝去。
前有新乾線列車攔路,後有警車攔堵,硬生生借天時地利造了個死胡同出來,困住了麵前的劫匪。
車窗降下,一把黑色手槍對準了他的額頭。
栗山陽向眉毛都不帶動一下,無所謂地撐住車窗。
鬆田陣平在他身後同樣舉槍對準了那名劫匪:“你已經無路可逃,不如束手就擒,還能爭取一下寬大處理。”
“讓我帶著錢離開,我就放你同伴一條性命。”直到這名劫匪開口,兩人才發現對方竟然是位女性,“不然就隻好比一比我們誰開槍更快了。”
栗山陽向眨眨眼,緩緩開口:“這位小姐,我勸你還是不要。”
鬆田陣平的槍口對準劫匪,而劫匪的槍口對準的卻是他。
對方顯然沒領會他的意思,隻冷聲道:“既然怕了,就趕快放我離開。”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
栗山陽向看著她,忽然笑起來。
“雖然都說一命換一命,可我的命卻沒你那條值錢。”他嗓音不知為何拖得有些長,聽起來懶洋洋的,“人的生命隻有一次,要學會珍惜啊,小姐。”
那雙藏在頭套後的眼睛不由透出一絲茫然。
“他真的也是警察嗎?”對方轉頭問鬆田陣平。
說話亂七八糟的,好像有那個大病一樣。
鬆田陣平麵無表情:“不是。”
以往這種時候,栗山陽向通常都會說點什麼,但這會兒他忽然就很反常地閉上嘴巴,隻靠在車門上看著對方笑。
不過,這種對峙的場麵是有利於警方的。
每多拖延一分鐘,這位劫匪逃脫的希望就越發渺茫,但對方似乎鐵了心要拿走這筆錢,明知道局勢不利,仍強撐著與他們對峙。
栗山陽向不由與鬆田陣平對視一眼。
難道還有其他同夥參與了這起搶劫案,對方也在等待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