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門外的人都聽見了,本來對兩人舉動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毛利蘭也恍然大悟般看向會場。
“這是在結束致辭了嗎?”
她話音未落,栗山陽向便看著會場的大門搖了搖頭。
下一秒,門內爆發出一片嘩然!
青年推開門,室內眾人皆神色不定地四下張望,愈發清晰的聲音響徹在每個人耳畔:“在此,敝人代表前任村長龜山勇,向諸位致以崇高的敬意……”
“這是怎麼回事?誰在說話?”會場裡有人問。
那個聲音繼續道:“——以及深刻的詰問。”
會場中空氣忽的一滯。
“是誰在搞鬼?”黑岩辰次的女兒,黑岩令子厲聲道,聲音在安靜的會場愈發響亮,但沒有人回答她。
“黑岩辰次,我們的現任村長。”那個聲音緊接著道,仿佛聽見了黑岩令子無禮的質問,“上任就推翻了上任村長龜山勇製定的政策,不顧村民反對,占用農田與漁場;一意孤行,毫無顧忌地破壞島嶼環境。”
“我從他身上看不出任何尊敬之心,既然如此,為何又要假惺惺地到周年忌上作秀呢?”
聞言,黑岩令子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她握緊雙拳,站起身環視會場:“我倒要看看是誰在……”
“是龜山村長。”一個顫抖的聲音說。
黑岩令子的身體僵住了,猛地轉過頭,死死盯住說話的那個人:“你說什麼?”
“這、這就是……”對方顫抖著,眼裡滿是恐懼,“上任村長龜山勇的聲音……我肯定不會認錯……”
黑岩令子失聲尖叫:“龜山勇已經死了整整兩年了!”
會場一時間門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她不叫破還好,一旦叫破這點,眾人便忍不住看向擺在靈堂最中央的相片:
被固定在黑白裡的男人正無聲地朝所有人微笑。
那張看起來很是和藹圓滑的政客麵容,此刻也多出一股令人膽寒的陰森來。
有人試探著問:“龜山村長?”
那個聲音沒有回答。
“讓他答!”黑岩令子一下子爆發了,“有本事你就出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啊!!”
她尖叫完才發現是個不認識的青年拍了拍她的肩膀,頓時氣得臉色漲紅:“你做什麼?”
“噓。”栗山陽向豎起一根食指,“不要說話。”
青年的聲音壓得極低,黑岩令子本來想說些什麼,但一陣風從門口吹進來,她頓時覺得後背一涼,膽怯占了上風。
她臉色難看地後退一步,終於不再言語。
在他們對話的間門隙,柯南已經一路小跑穿越過驚魂未定的人群,跑到了靈堂前麵。
“哎,小孩子不要來搗亂……”
主持法事的僧侶想要阻攔,卻被柯南扯住袖子問:“今天既然是龜山村長的兩周年忌,他的屍骨在哪裡?”
“這話說的……”僧侶手一抖便鬆開了他,抬手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周年忌隻是祭奠,他……龜山村長的屍、屍骨當然已經葬在島上的墓地了。”
他說得艱澀又努力,看起來很想努力說服自己。
此時,柯南也已經將前麵的靈堂搜查完了,麵色凝重地站起身,回去拉住青年的衣角扯了扯。
栗山陽向瞥了一眼前麵的靈堂,蹲下身。
“我沒找到錄音機或是類似的東西。”柯南疑惑道。
正說著,他們耳畔又響起一段聲音——這次是鋼琴彈奏的樂曲。
而且來源清晰可辨,就是從那個據說安置著被詛咒鋼琴的房間門傳出來的。
兩人轉身便跑向琴房的位置,推開門,一股冷氣撲麵而來——
鋼琴的蓋子被掀開,身材肥胖的男人趴倒在鍵盤上,膚色蒼白,瞳孔無神,顯然已經死去了。
正是剛剛還被譴責的黑岩辰次。
黑岩令子又發出一聲尖叫:“爸爸!”
她下意識就要往前衝,卻被一股拉力扯住——栗山陽向把她拉回來,拜托身後驚魂未定的毛利蘭:“毛利小姐,能請你幫忙照看她一會兒,順便聯係一下警察嗎?”
毛利蘭立刻回過神:“啊……請交給我吧!”
栗山陽向卻沒急著查看屍體,他的目光落在緊跟在毛利蘭身後的另一位女性身上。
她穿著黑色的禮服,看起來也是來參加祭奠的一員,此刻卻盯著房間門裡黑岩辰次的屍體,撲了粉的臉色看起來愈發蒼白。
“您需要去休息一會兒嗎?”栗山陽向禮貌地問。
他的聲音並不大,對方卻好像嚇了一跳,從思緒中驚醒,連忙道:“抱歉,我走神了……我是這個島上的醫生,淺井成實……我可以幫忙檢查屍體。”
栗山陽向還沒說什麼,就見柯南忽然指著窗外道:“那邊有人!”
他推開窗戶,卻聽見毛利小五郎的聲音遙遙傳進室內:“喂、什麼人——”
一道黑影從眾人眼前閃過,迅速消失在夜色裡。
旁邊的秘書顫抖起來:“那、那個背影……身形跟前、龜山村長簡直……一模一樣!”
柯南不由感到一陣荒謬。
真讓他又遇見一次死而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