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身上帶著相機,栗山陽向還挺想拍幾張照片的。
密大雖然有不少關於各類神秘生物的記載,但保存在校內的實物並不算多——其中大多數也並不會開放給學生閱覽。
就拿校圖書館館藏舉例,如果隻是普通知識,根本沒必要開設禁書區……
但有些書不是說讀就能讀,讀了是要掉san的。
要是有人當場在館內發瘋,造成恐慌不說,還有損毀其他藏書的風險。
而自從幾十年前——就是那位住所裡翻出一具詹金·布朗屍體的那位老學長死去後,密大就將這些書籍一並收攏到禁書區裡。
現在想進去一次就挺難的。
如果有機會,栗山陽向還是想儘可能多留下點可供參考的證據與記錄。
所以就算現在手機拍照的畫麵很模糊,他也還是蹲下身,對著那三個爪印,從不同角度分彆拍了幾張。
鬆田陣平此時倒是很有耐心,一直站在旁邊等青年拍完,才開口問:“你認識這種生物?”
栗山陽向:“怎麼說呢?我現在還沒辦法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聞言,鬆田陣平不由挑眉:“看來你學藝有點不精啊。”
“原諒我吧,我好歹也算是半個學術界的人,下論斷前總要謹慎些。”栗山陽向笑著擺擺手,“不過,我的確對其他平行領域了解得不夠深入——這是事實。”
越向深處,雜草與灌木就愈發密集,完全是一副荒無人煙的模樣,但路邊卻時不時能發現幾枚散亂的爪印。
“雖然出現的頻率很高,但這些爪印卻並不連續。”鬆田陣平注意到這看起來並不符合陸行生物的一般蹤跡表現,“那些生物應該有不止一種行走方式吧?”
“如果答案如同我猜測中那樣的話……對,你很敏銳。”
栗山陽向正打算跨過又一層擋路的灌木,但此時腳步忽然一頓。
他又聽到了。
那種如蟲鳴般的高頻振動,帶著擾人的“嗡嗡”聲。
就在右手邊不遠處的方向。
青年沒說話,而是轉頭看了鬆田陣平一眼,無聲地指了指傳來聲音的方向。
後者的回應是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配槍。
他們悄然轉向,循著聲音的位置前進,越過一棵樹後,原本擠擠挨挨的森林豁然開朗。
眼前是一片空曠的林地,人工開辟的小路自林中穿過空地,最後沒入山腳下那個黑漆漆的山洞裡。
目光在山洞深處一掃而過,兩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那片被林木圍起來的空地上。
那裡躺著一個男人,氣管被人用刀割開一道口子,流出的鮮血淌了一地。
胸口處毫無起伏,臉上的表情滿是凝固的恐懼。
即便如此,鬆田陣平還是探了探他的脈搏,最終得出一個意料之中的結論:
這個男人果然已經死了。
甚至用來殺死他的凶
器,那把刀,就被人隨意地丟在屍體旁邊,上麵還沾著血跡。
“西本健。”另一個聲音說,“我聽說他挾持著人質逃走時還擔心了一下,結果他到底還是就這麼死了。⒛[]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淺井成實從他們對麵那棵樹的後方徑自走出來,他此時已經換回了方便行動的衣褲,手上還拎著另一把刀。
鬆田陣平直接將槍口對準了他:“你跟著我們過來的?”
但話一出口,他就覺得不對。無論是青年那超模的聽覺、還是他自己的反偵察能力,都不該被一個沒經過訓練的人無知無覺地跟隨。
果然,淺井成實搖了搖頭。
但他接下來說的話也沒好到哪兒去:“我可以保證我說的是實話,但相信與否,選擇權在你們……”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到這裡的,我在拿了刀後想著要去追西本健,結果等回過神來,就已經在這附近了。”
“你自己好像都覺得這個說法很荒謬的樣子。”栗山陽向道,“不過要我說,聽起來其實還蠻合理的。”
雖然說完他就被鬆田陣平瞥了。
“我沒有對任何無辜的人動手的打算,何況我的三位仇人現在都已經死了。”淺井成實毫無懼色地麵對槍口,“但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弄清楚才行。”
“是什麼呢?”栗山陽向問。
淺井成實看了看他,臉上忽然露出個淺淡的笑容:“栗山先生不是應該猜到了嗎?”
弄清楚麻生圭二究竟有沒有複活,還有龜山勇——
如果這位兩年前的死人真的重新站了起來,那就用手中那把刀,重新把對方送回墳墓裡去。
“可是,你拿刀的那隻手在抖哦。”
淺井成實一愣,低頭看去,果然看到自己垂在身側的手在微微顫抖著。
即便用力攥緊了刀柄到指節泛白,也無法抑製地在發抖。
“我個人能夠理解你的感情,如果情況允許,當然也會支持你——彆看你現在還會害怕,要知道,有些人就是那種事到臨頭忽然就有了下狠手勇氣的類型……”
小腿被人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腳,栗山陽向語速極快地話鋒一轉:
“但不幸的是,同伴裡有位儘職儘責的警察,所以我們現在應該遵紀守法,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把你手裡的刀交給我,可以嗎?”
像是不經意隨口一說,他笑吟吟補充道:“彆把情況想得太糟糕,說不定壓根沒到那個地步呢。”
淺井成實有些發愣,他怔怔看了青年幾秒,最終歎了口氣,將刀丟在麵前的空地上,後退兩步。
青年走上前,彎腰拾起了那把對方帶來的利器。
從刀刃閃著的寒光判斷,磨得還挺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