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掠過桌上散落的資料,其中大部分是被劃線廢棄的猜想,另外一些是不知道實驗對象是誰的數據。
栗山陽向聳聳肩,新人被丟去做雜活或是整理資料是實驗室裡常見的事情。不過對於他來說,被丟去做這種活反而更符合他想要獲得信息的目的。
那就來看看這裡麵究竟有什麼——
“整理完的資料
不要自己擅自處理,全部送到我這裡來。”城野行成的聲音又忽然響起??[]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對了,有空把研究室的地打掃乾淨。”
栗山陽向:“……”
栗山陽向忍不住小聲問:“我們組織那麼有錢,不能外聘幾個保潔嗎?”
接著他立刻就被城野行成瞪了:“這裡這麼多機密的研究成果,交給其他人來做,要是外泄了怎麼辦?不小心丟掉珍貴的研究資料又怎麼辦?年輕人做事就是不靠譜,做事的時候可要給我更認真一點!”
栗山陽向:“……好的,城野博士。”
忽然有那麼一點想念他遠在另一個世界的導師了。
忽視掉這個看起來有些龜毛的上司,他將注意力集中在手頭的資料上。
這個課題組果然也在研究伊斯人。
栗山陽向拿起桌上的資料,上麵詳細記載了他們對一名疑似與伊斯人進行靈魂交換的對象的審訊與研究。
……結果當然是沒有結果。
這名大約四十歲的實驗對象隻是同時患上了妄想症與健忘症,和他們所追尋的伊斯人沒有半點關係。
這個結果是當然的。顯然,城野行成對人群中可能存在的伊斯人數量抱有更加樂觀的估計,但事實上,這個種族在選擇靈魂交換時,擁有的選項是縱向的整條時間長河。它們甚至可以去到這個時代的五十年前。
所以,枡空優的存在才顯得那麼珍貴。
栗山陽向快速瀏覽過這些實驗對象,有關他們的研究資料幾乎沒有什麼價值,唯一能體現的就是組織手下的受害者遠沒有現存伊斯人的數量稀少。
以及這個組織與它裡麵的成員是多麼不擇手段。
為此,栗山陽向感到他心中升起些不悅的情緒。
在這些研究資料中,青年沒有找到有關枡空優的記錄,也許有價值的內容並不在這裡。他打算先應付城野行成布置的任務,將同類資料歸置到一起,又將那些廢棄的猜想單獨放在旁邊。
他同樣沒忘記看一眼內容,不過這些多半與實驗對象口述的情報相關聯。每當最終證實那些人與伊斯毫無聯係時,就也與實驗報告一起淪為廢紙。
這期間,研究室不斷有人進進出出。青年雖然聽得很情緒,大腦卻很快自動過濾掉了那些無用信息。因此等他收拾完一桌的資料抬起頭後,研究室裡已經沒剩下什麼人了。
天花板上的監控攝像頭亮著紅點,證明它仍然儘職儘責地運作。
“很好,我看見了你的專注。”城野行成背著手踱步過來,“在其他人將時間花在沒用的進食上時,你選擇將時間用在整理資料上!”
旁邊僅剩的一名陌生研究員朝他投來看競爭者的敵視視線。
栗山陽向立刻補救:“……您不提還好,一說起來我立刻感覺應該去吃飯了呢。”
“這就是專注的魔力。”城野行成忽然皺起眉頭,他走上前,將桌上的兩疊資料交換過位置——將左邊的資料換到右邊,再將右邊的資料換到左邊—
—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好了,打掃完研究室你就可以去休息了。走之前記得鎖好門,千萬彆忘了——從監控裡我是能看到誰在偷懶、誰沒有鎖門的。”
他指了指頭頂的監控後就離開房間,那名將青年視為競爭隊友的研究員則加快了收拾東西的速度。
栗山陽向靠近他:“我們這就能下班了嗎?”
雖然看不到外麵的天色,但總覺得現在還不算很晚,感覺那位城野博士不像是那種……會保證成員能充分休息的領導人。
“不是‘我們’,是你。”那名研究員揚起下巴,“隻有你可以到一邊閒著去了,城野博士和我之後還要到實驗室去——而你還不夠資格。”
栗山陽向並不在意他的態度:“原來如此,所以其實這裡的其他人都是城野博士的助手,對吧?”
那名研究員立刻憤怒地瞪他:“你休想奪走我在城野博士身邊的位置!”
“我不可以嗎?”栗山陽向繼續問。
“……你果然有這種野心!”對方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勸你放棄這個荒謬的想法,新人,你至少被他記了三筆——現在,請閒人讓開道路,我要去參加後續的工作了。”
說完,他抓起文件夾,昂著頭氣勢十足地走了出去,追趕城野行成離開的腳步。
現在,研究室裡就隻剩下青年一個人,還有頭頂持續工作的攝像頭。
如果想進一步接觸研究內容,還得想辦法提高自己的信任度。但至少他最原始的目的已經完成了。
栗山陽向拿起掃帚開始掃地,仔細又小心地把四個牆角全掃了一遍——雖然在所有滿足條件的角中,獵犬並不是隻有牆角一個選擇,但顯然追著他的這隻對牆角有些偏好。
除了想要再和枡空優搭上線之外,青年對研究員剛才話中透露的消息也感到好奇。
……什麼叫做他被記了三筆?
如果要聯想,他暫時隻想得到麵試時城野行成在麵試他時往筆記本上寫的東西。
由於被貝爾摩德拉走,青年沒有找到偷看的機會,城野行成本人也不會告訴他上麵的內容——
“啊。”栗山陽向自言自語道,“躺平了那麼久,這下要努力了啊。”
考慮到短暫接觸中城野行成表現出來的特質,青年思索片刻,無視了對方提到讓自己下班的話,拉出自己白天坐過的那張椅子,又從打開沒有上鎖的櫃門,搬出了堆積成山的資料。
於是,多虧那名研究員的提醒,青年腦海中已經有了努力的大致思路——
——卷過研究室裡的所有人,成為站在城野行成手邊最近的助手。
然後,唔,把那本記事本偷過來,再看看他們究竟在實驗室裡做什麼東西。
至於通常總是中途過來乾擾他的廷達羅斯獵犬,就拜托給組織的安保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