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話歸玩笑話,通緝令也未必是警視總監下的,但情況忽然這樣直轉急下,怎麼看裡麵都有不少問題。
從藤原政次口中得不到更多的消息,鬆田陣平便按捺住其他疑問,專注於那些警察帶回的結果——
果然是沒有抓到。
“很抱歉,藤原警視。”無功而返的警察看起來十分羞愧,其中一位明顯處於領頭地位的人站出來道,“我們追丟了犯人。”
做到警視這個地位的藤原政次早已經掌握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力,聞言,隻是淡然道:“連他逃跑的方向都沒有掌握嗎?”
對方立刻將頭放得更低了,看起來對藤原政次十分尊敬:“是我們太過無能……”
也不必這樣嚴苛地要求這些人,鬆田陣平想,栗山陽向看著就是那種很會躲警察的。
說不出來具體的原因,總之就是覺得那家夥經驗肯定很豐富。
“既然如此,那也沒有彆的辦法,向民眾廣而告之,提醒大家注意身邊的可疑人士吧。”藤原政次歎了口氣,“這種連環殺手晚落網一天,就有可能出現新的受害者……”
現場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重,這就顯得鬆田陣平那無所謂的態度十分格格不入:“如果這裡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藤原政次是警視又怎麼樣?反正不是他的頂頭上司。
完全無視了其他人的怒目而視,鬆田陣平轉過身,隻在路過實習記者時忽然開口:“你之前說的照片證據和發布的報紙,還能找到備份嗎?”
“你想看看嗎?”安阪鬆也先是一愣,隨後立刻將通緝令的事拋之腦後,“我當然存了好幾份備份,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完全可以送你一份……啊,不過要等我先寫完今天這場社團首次公演的報道才行!”
藤原政次本來想對著實習記者交代什麼,見狀停下來,片刻後無奈地搖搖頭。
他本來要交代對方,今天追捕通緝犯的詳細過程不能隨意報導——但現在看來,完全不用特意交代,安阪鬆也本來也沒有要做這些報道的意思。
雖然正常人都覺得,比起什麼學生社團首次公演,一名新誕生的連環殺手是更值得報道、吸引眼球的題材吧?
……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麼想的,但總歸與警視廳期望的方向相符。
另一邊,要甩掉幾名警察的追擊,對栗山陽向來說的確並不是什麼難事,真正麻煩的是這件事帶來的影響——
青年直接抽出衣兜裡的墨鏡,和口罩一起將整張臉遮得嚴實,隨後推開天台的雙開鐵門。
雖然這副捂得嚴嚴實實的打扮一看就很可疑,但想也知道警視廳肯定會將他的形象廣播通報,總比露出那張即將被全國通緝的臉要強。
好在最近天氣漸冷,如果借助圍巾帽子這種保暖搭配遮臉,在米花町街頭也不算太過引人注目。
栗山陽向一邊想著,一邊踩上頂樓邊沿。幾十米的高度將樓下的車水馬龍縮成精致的玩具大小,
卻隱藏著稍有不慎便萬劫不複的危險。青年對此視若無睹,動作輕巧地縱身一躍,身軀自高空疾速墜落,在接近對麵低矮幾層居民樓的邊緣時抬手手攀住,自懸空中重新翻上屋頂。
不在意地甩了甩有些震痛的手臂,栗山陽向知道它很快就能恢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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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逃離警察的追捕,走屋頂是個好辦法——因為他習慣於走太多常人走不了的路。
輕易將自己從天台拉向最頂層的屋頂,青年踩在偏斜的屋簷上觀望遠方,寒風將身後衣擺吹得獵獵作響。
手機恰好在此時響起鈴聲。
看到來電的號碼,栗山陽向不由在心中稱讚一句對方的反應速度。
隻是逃脫追捕,對青年而言並不是什麼問題,最麻煩的其實在於這背後代表的局勢動向。
“是我的失誤。”降穀零冷靜的聲音自聽筒中響起,“我曾經交代過手下將那幾份有關你的卷宗封存起來……隻是好像有人在這之前就注意到了你。”
“那麼,我從這些話中得到了一個好消息。”栗山陽向的反應一點也不激烈,甚至聽起來比電話對麵的公安還要平靜穩定,“至少我還保留著一名公安的可貴信任,不用再做些什麼來努力自證清白。”
即便青年的話裡聽不出任何嘲諷的意味,降穀零也隱隱有種被當麵陰陽怪氣了的感覺。就算事實並非如此,青年的反應也有些古怪——他設想過對方可能會給出的無數中反應,這種無疑是最令他感到捉摸不清的。
他做過青年會冷靜應對的假設,但顯然,對方此刻的表現已經超出了尋常“冷靜”的限度,好像那個馬上就要被全國通緝、不得不東躲西藏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樣。
冷靜過頭、客觀過頭,就開始顯得近乎冷漠。
令人感到異常的冷漠。
降穀零:“你那邊的雜音好像有些大,你現在在哪裡,還有人在追你嗎?”
栗山陽向瞥了一眼腳下,隨口道:“啊,天台的風是挺大的。”
降穀零:“……”
降穀零:“這次的確是公安的疏忽,我可以想辦法為你暫時提供一個足夠安全的落腳點作為補償——”
栗山陽向越聽越不對勁,對方這次表現得似乎友善過頭了,按理說他們之間並沒有這麼高的信任度,聽著仿佛是要刻意安撫什麼似的……
可他也不需要安撫啊?他表現出這種態度了嗎?
“所以,事情顯然還沒有發展到山窮水儘的地步,也完全沒必要現在就采取極端措施。”降穀零謹慎地措辭,“以我的立場、在當前情況下對你說這些可能有些偽善,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相信,無論如何,我們中的大多數人都不希望冤枉一位無辜的公民,更遑論讓他為虛假的罪名付出生命。”
栗山陽向:“……”
栗山陽向恍然大悟:“我沒打算……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