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可以將一切被我所接觸到的咒力反轉,無論是否是敵人,願不願意,我都能強製性的令其咒力成為我的反轉術式。”
“如果按照負負得正的原理...”他伸出一隻手,掌心凝聚出一顆小小的光球。“那麼我的能力的進一步開發,就是用兩份咒力,或者說兩份負麵情緒相碰,合成兩份正麵情緒。”
他彎下腰,令小小的光球透過那層鏡子一樣的“膜”,掀起層層漣漪,放到外崎琴美麵前。“就像這樣。”
“對於身為負麵情緒集合體的詛咒來說,我的術式可以說是天敵了,畢竟隻要被我接觸到就可以完全的反轉為我的力量。”
“雖然有個脾氣不好的老女人說我的術式並不止這些用法...但我也隻能想到目前這麼多了。”他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你真的很努力了,所以現在,睡吧。”
“那個人,我替你殺。”
外崎琴美看見自己正在逐漸變成一團金色的光點。她抬起頭,望向頭頂,隻覺得自己似乎要飄向天際。
一點也不可怕,不像死亡那樣,疼痛而不甘,隻是輕飄飄的。
她笑起來,想起去年母親帶她去看螢火蟲,她們在河邊的草地裡等了很久才等到太陽下山,螢火蟲從草叢裡慢悠悠的飛出來,飛向天空。
母親用手指撫摸著她的頭發,對她說。
“琴美,知道嗎?每個離開的人都是一隻螢火蟲,在夏天的晚上飛到天上去。”
她預見了一切嗎?是對丈夫的行為有了一種隱隱約約的感知嗎?
外崎琴美不知道,她現在隻是很想睡覺。
“好像螢火蟲啊......”她小聲說,閉上了濕潤的眼睛。
她在光芒中消失不見。
“有人在這裡展開領域了。”青行燈說。
夏油傑頓住了,他剛剛才被青行燈放行,此刻手就放在門把手上。
“...我好像要消失了。”青行燈的聲音開始變得輕飄飄的,她的手指上逸散出一點一點的金色光點。
“算啦,反正你現在去不去下一個房間也無所謂了。”她突然大笑起來“哎呀,早知道不留你陪我聊天了,看戲多好啊!”
“那個家夥...還真是沒想到...原來是愛逃避的類型?”她連眼淚都笑出來了“他算什麼詛咒啊?”
夏油傑還沒來得及出聲,這間屋子就被從紙窗中透進來的光芒照亮了。金色的光輝刺破了薄紙,吞沒了一切。
他最後記住的是那個女人的大笑,好像天底下最滑稽的戲剛剛收場。
世界都寂靜下來,隻留下淺淺的金色光芒。
他的咒力消失了,反之是身體的所有疲勞都被清空。
他不可控製的倒在在湖泊般陣陣漣漪的鏡麵上,隻覺得困意突然來襲,頭腦一片昏花。
他又見到那個人了,即便連身形和麵容都模糊不清。
那個人好像是跑過來的,跑過來,跪倒在夏油傑的麵前,抱起他的上半身,讓他的腦袋能依靠在自己的胸口。
夏油傑的臉隔著一層衣服,貼在他的心口,所能聽聞的隻有一片寂靜。
又是夢啊,夏油傑想。要不然這個人的手怎麼會這麼涼?還有心跳,他聽不到這個人的心跳。
抱住他的好像是一具會活動的屍體,行為和舉止都無限接近生前,卻沒有身為生命最基礎的依據。
“......你怎麼在這裡?”他在意識沉浸入睡眠裡的最後一刻詢問。
“拜托...這裡是我的領域啊,我不在這裡在哪裡?”一色晴生苦笑一下,把已經昏睡過去的夏油傑往懷裡抱了抱。
自己的領域對於咒術師的效果居然是能把對方的咒力抽走...傑就是因為一瞬間咒力幾乎全部被抽空,這才支撐不住睡過去的。
不過隻要不直接接觸到界麵就不會有效果來著,這次是夏油傑運氣不太好,直接被展開的領域吞進來了。
金色的領域被解除,他們回到那間客廳。
現在的天邊已經有了一絲發白了。
白色的咒靈本來如同死去一般伏在地上,六隻眼睛全部暗淡無光,在一色晴生出現的瞬間,便如同被激活的機器一樣纏繞到他身邊,低低嘶吼一聲。
“噓噓——崽崽小聲點。”一色晴生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又指了指夏油傑“媽媽睡覺呢,我們不要吵醒他。”
白色的咒靈不再躁動,他和白發的青年一同注視著夏油傑,過了好一會,才溫順的垂下絲線,再度把青年包裹進去。
一色晴生任由那些絲線在身體上蔓延,他隻是注視著夏油傑的臉,不自覺地微笑著,手指輕輕把玩著他的頭發。
徹底被白絲掩埋的前一刻,一色晴生情不自禁的彎下腰,輕輕親吻了沉睡中戀人的額頭。
“睡吧,反正睡醒了還有的忙呢。”
他的語氣帶著笑意,還有一絲無奈的調侃。
“真是,你好會給自己找活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