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聽起來很滑稽,但我是真心的愛慕著那份獨一無二的靈魂,這樣的靈魂令我欣喜而敬畏。”
下午三點,一色晴生回家了一趟,拿好東西,去拜訪夏油夫婦。
夏油傑不在的日子裡,他經常隔三岔五的上門拜訪,去給這對年近半百的夫妻二人幫幫忙,陪他們說說話。
在公司和在家裡的社交終歸是不同的,兒子遠去東京上學,夫妻二人也會覺得家裡寂寞。
“呀,現在想的話,要是我們要孩子要的再早一些,肯定是和晴生你差不多大吧?”
夏油夫人是個總是笑眯眯的女人,有如同烏木流雲一樣的長發——夏油傑的發色和天生的狐狸眼大概是遺傳自母親了。
還有氣質,佛陀般沉靜的氣質,至少一色晴生完全想象不到夏油夫人可能會發脾氣,大吼大叫,或者歇斯底裡的哭泣。她的端莊是一種太過自然而然的產物,僅僅是她本性的映射。
“說白了是當年工作太忙了,人到中年才慢慢停止打拚,打算要孩子來著。”
夏油先生說話很慢,是那種一眼看過去,會令人覺得格外老派的類型。
但凡是和他相處久了,都知道他是個理想主義的善人,品行格外的高尚,絕非空談仁義道德之輩。
這樣的夫妻,教出夏油傑那樣的孩子,好像成了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夫婦二人的結合,簡直就是人類一切美德的結合,足以令任何人感到由衷的尊敬。
怪不得夏油傑堅信著要保護弱者,小小年紀就沉穩可靠,不乏少年的朝氣和有趣的同時,讓靈魂純潔的幾乎完美無缺。
他有可以養育這份純潔性的父母,就像蚌可以在淤泥裡孕育珍珠。
“說起來呀,晴生以後會去東京發展嗎?”夏油夫人問他。“因為傑上次回家來,說學校可能會把他留在東京工作了。”
“我可還盼著以後傑和你經常一起從東京回來呢!”這個已經不再年輕的女人笑的狐狸般狡黠,帶上了一點點善意的戲謔——這裡又能顯出某些她遺傳給了兒子的東西。
“您真是...這讓我怎麼說呢...”一色晴生有些困窘的摸了摸鼻子。
雖然他們在夏油傑自己沒有打算說破之前,默契的保持了該有的距離,但也讓一色晴生時不時的就會被調侃那麼一下。
他還真的有點應付不來。
...而且夫妻二人居然能夠那麼放心的,任由兒子選擇去東京,還是讀一個聽都沒聽說過的宗教類高專,僅僅是因為信任著兒子自己的判斷。
真是...很奇妙的一家人。
“東京的話,可能會考慮吧?不過上次聽傑說,他們的工作本質就是全國不停的出差,就算回來定居問題應該也不大?”
“我也得守好父親和母親留下來的店啊。”
“的確,一色家的店在本地也算是小有名氣了,消失總歸是可惜的。”
“......以及,傑他在一些事情上總是太執拗了,我們做父母的,也不好過於詢問,還要麻煩晴生你多費心了。”
夏油先生突然開口了,他放下手裡的書,坐直了身體,說話還是慢慢的語調,但能聽得出其中的誠懇和囑托。
一色晴生一愣,立刻直起身子,對長者微微欠身,鄭重的回應。
“是,這方麵的問題,我會多關注的。”
“傑他不是說下周就回來了嗎?”夏油先生的聲音緩和下來。
“麻煩你帶他出去玩玩吧...和我們在一起的話,傑總歸是不能儘興的,他和你在一起一向興致很高。”
一色晴生忍不住低下頭,用手捂了捂臉,等了幾秒才調整好臉色,恢複平靜的表情。
“箱根...泡溫泉?比較放鬆,好玩的東西也不少來著,我還念書的時候和朋友一起去過。”
他沒看見剛剛自己低頭的時候,夫妻二人悄悄的相視一笑。
果然,傑的選擇總是不會出錯的,晴生他真的是個很好的孩子。
說白了,他也才剛剛二十一歲,隻是成年不久的大孩子而已,這份沉穩和溫潤就難能可貴了。
“我們會讓傑自己帶錢的,這方麵可不要為難啊。”夏油夫人還是笑眯眯的
“不會不會。”一色情生趕緊擺擺手“再說了,傑君比我小,又沒成年,我花錢帶他去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夏油夫人本來還想逗逗他,白發的青年卻好像終於窘迫的受不了了,起身匆匆告辭了。
......不過,旅行啊,那還得現在就回去做計劃了。
雖然是隨口說的箱根,但現在想想...好像的確是個合適的好地方。
先回去查查資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