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子和美美子玩累了,跑回到夏油傑的身邊。
一人手裡還拿了一根巧克力棒。
“哪裡來的?”
姐妹倆互相看了一眼,齊齊指向了滑梯。
黑發紅眸,一頭短發的小姑娘笑著揮揮手,她看起來出身優渥,身旁還跟著疑似管家的中年男性。
“......”
也許是因為夏油大人的表情實在是太冷了,兩個孩子像是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情,一時間都有些畏首畏尾起來。
“...夏油大人...需要我們還回去嗎?”
夏油傑看了看姑娘們手裡明顯價格不菲的巧克力棒和期待的眼神,最終歎了口氣。
“...留著吧,但是我們要先去吃飯,吃完飯才可以吃零食巧克力。”
他彎下腰,拿自己的袖子幫姑娘們擦了擦小臉上亮晶晶的汗水。
“走吧,今天我們去吃披薩。”
西式餐廳就有這點好,有賣蛋糕。
這還是白色的咒靈點的,它在看菜單的時候就鑽了出來,硬是搶過了菜單,理直氣壯的指著牛乳蛋糕給夏油傑看。
難得看它主動要吃什麼東西欸。
最後不僅是白色的咒靈,女孩們也一人點了一塊蛋糕,夏油傑吃的不多,看著孩子們大快朵頤。
在盤星教裡,他們都靠著速凍食物和各類外賣經營很久了,夏油傑實在是不想讓普通人在自己生活的地方進進出出,盤星教的花銷收費又幾乎是個無底洞。
經營一個教派,出乎意料是很難的事情,可他儘力維持,居然也慢慢走上了正軌。
白色的咒靈直接一口把蛋糕吞了下去,然後蹭蹭桌麵,搖搖尾巴,趴在桌子上,不動彈了。
“......你能吃出味道嗎?”
夏油傑真的哭笑不得起來,他伸手,彈了一下眯著眼休息的咒靈的額頭。
咒靈晃晃腦袋,還是不吭聲,畢竟是隻不會叫的小啞巴。
美術館他打算過幾天再去,現在是星期天,肯定有很多人會出門閒逛,果然還是找人少的工作日期間,恰好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他還得見幾個潛在的投資人才行。
.........
“生日快樂。”
一色晴生遞給他那一小塊蛋糕。
這是他今天花錢買的那塊。
夏油傑一瞬間麵目扭曲,那種無處發泄的憋屈感又回來了。
“...這是我花錢買的。”
一色晴生點點頭,給他倒了杯茶。
“我知道啊。”
“我沒時間,也沒機會單獨給你準備蛋糕了...抱歉,以後會補上的。”
...其實夏油傑自己都不記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了,他最近太忙了,一大堆事情把他砸的暈頭轉向,現在突然被對方提起,才想起來這件事。
那塊白色的牛乳蛋糕看起來完好無損,和中午剛剛被端上桌子的時候一模一樣。
夏油傑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開始隱隱疼了起來。
“...我不吃。”
他突然就沒了發脾氣的力氣了,隻覺得很累,頭疼,渾身都有種虛脫感。
一色晴生還是跪坐在他的麵前,穿著喪服般的白色和服,姿態端正。
他的眼神幾乎有幾分漠然——這倒是有些像是死者的眼神了,透著灰色的陰霾,就連天生的金色眼眸都照不出什麼光彩。
白發的青年垂下眼簾,看著那塊純白色的小小蛋糕。
這一刻他的神色又彷佛是生者特有的溫柔了。
“吃一點吧,總歸是生日。”
“你今天就十八歲了,隻是你忘了,要是一般的孩子,這個年紀就可以去上大學了。”
“......”
夏油傑忍不住捂住臉,張了張嘴,輕輕的哈氣。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隻覺得肺腑都要燃起來,燒的他渾身發冷。
他張大嘴,開始使勁的喘氣。
冰涼的手指碰到了他露出的舌頭,輕巧的擦過舌根,帶來一絲同樣毫無溫度的甜。
他條件反射的有點想要乾嘔,最後卻隻是閉上了嘴巴。
“以後就是大孩子了啊。”
白發的青年聲音還是淡淡的,有種幾近溫順的清澈。
夏油傑看不到他的臉,隻能在自我阻攔出的一片漆黑裡,感受到舌根處的那點奶油甜,順著喉嚨下滑到胃裡,流經之處,都不可抑製的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