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刻意為之還是本就是如此設計,這一層簡直像是個迷宮,各種走廊交叉錯綜,直到摸索到最中央才能通過一個小的環形展廳隱隱約約看到第二層,以及金屬框架和玻璃搭建成的穹頂。
白色的咒靈落在後麵了。
它以一種近乎悠閒地姿態,一幅一幅的遊過不同的畫作,轉來轉去,興趣盎然。
...夏油傑有點懶得思考咒靈會不會欣賞藝術了,還是說隻是在試著玩走迷宮?
要不就當它會吧。
突然有種自己帶著孩子去遊樂園的錯覺了。
...準確來說,是喜歡看油畫和素描的年幼咒靈。
咒力的痕跡不是毫無顯露,而是很微末,幾乎都在牆角上,沿著牆壁一路向上,咒術師的視力讓夏油傑極目遠眺,看到金屬質地的穹頂上似乎閃爍著咒力的微光。
...畫展裡還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如果這個時候直接讓咒靈帶自己飛上去或者徒手爬上去...怕不是會被當做破壞公物趕出來。
在非必要的情況下,殺猴子也是很不理智的,很可能會引起更大的騷亂。
他最終輕輕的歎了口氣。
第二層就不再是畫像了,變成了各類的雕塑和手工藝品,被擺在高低錯落的架子上,整個場館通透廣闊,變成了精巧的擺件國度,一大串透明的玻璃風鈴像是棧橋一樣從場館這一頭掛到那一頭,長的幾乎誇張。
頭頂有一半的部分可以直視穹頂,另一半則被天花板覆蓋了。
在屋頂下區域的正中間,那個圓形的空洞,往下看就是一樓的小展廳。
剛剛在畫廊裡亂竄還感覺不出來,現在反而發現這地方的確很大,大的離譜,幾乎是一個一千米的跑道加上裡麵所圍起來的草坪麵積的大小了。
貌似還有第三層?可是被封帶封住了,標了個正在維修,不許人進去。
不許人進去又沒說不許咒靈進去,夏油傑輕飄飄的叫出上次在海底喝飽了水的蝙蝠咒靈,讓它上去看看,自己繼續在展廳裡胡亂逛。
除了能讓一層看到天花板的空洞,最顯眼的就是一根很長的立柱,又連接了二層和三層,蹲在一個不前不後不上不下的位置,突兀的驚人,上麵掛滿了各類工藝品,像是被鳥兒用裝飾過的巢穴堆滿的樹。
蝙蝠咒靈在上麵飛了一圈,疑似除了和樓下同樣的一根柱子,就隻剩下各類沒有搞定的建材了,堆得滿地都是,應該全部臟兮兮到沒眼看。
“......”
線索又斷了。
夏油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為什麼美術館就不能像是在兒童樂園一樣的輕鬆呢?哪怕是給幾個三四級也好啊。
白色的咒靈進了美術館就像是進了海洋球的貓,早不知道自己鑽去那裡玩的開心了,根本不管夏油傑,這時候簡直還不如狗來的貼心點。
等到夏油傑在二樓的展廳裡都逛了個齊全,實在是找不到一點咒力的蹤影,才放棄了這個徒勞無功的行為
對於“咒力”來說,整個二層是空白的。
可頭頂的金屬框架還是閃著那一點咒力的微光,不知道是怎麼上去,除非那隻咒靈會飛,單純的使用咒力擊打或者術式攻擊金屬框架...但凡智商高了一點的咒靈都不會這麼有破壞欲...起碼會為了活命稍加控製。
帶著滿肚子的困惑,夏油傑最終決定先下去把還在畫展廳流連的白色咒靈找回來,避免一會東西沒找到,先把狗溜沒了。
白色的咒靈趴在一條走廊內,看著自己旁邊,兩個年輕的女孩嘻嘻哈哈的經過了。
它打了個哈欠,耳朵也微微的鋪平。
夏油傑轉了大概有一個鐘頭才找到它,期間不知道走了多少歪路子,問題是白色的咒靈終究不是一條所有人都能看見的狗,根本沒法通過詢問猴子“你有看到一隻白色的怪物嗎?”這類的問題來降低尋找難度。
然而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夏油傑還是在咒靈茫然無辜的眼神裡敗下陣來。
畢竟,不管是什麼東西,帶出來的時候不看好,都是有可能弄丟的。
是不是應該準備一條牽引繩?但給咒靈帶這種東西好奇怪啊。
漂浮在半空中的牽引繩。
最後的最後,夏油傑也隻是歎氣,讓白色咒靈回到了自己的衣袖裡,
總不能打它吧,可是又打不過,根本沒有辦法。
夏油傑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剛剛咒靈趴過的地方,上麵正掛著一幅油畫。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
被譽為北方的蒙娜麗莎,維米爾的大作——自然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隻會是學生的臨摹。
這幅畫的位置有點歪,和其他的畫相比,才能隱約的看出來,否則是根本察覺不到這一點的。
“.....”
夏油傑微微的愣了一會。
他驟然轉身,朝著二樓走去。
白色的咒靈從他的袖子裡探出腦袋,有些好奇地左看右看。
“回去。”
他一把把它拍回了袖子裡。